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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痛苦的尽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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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时,梁辀一直握着纪月的手,他握得很紧,她觉得被捏得生疼,却咬着唇,一声不吭。他打开酒店房门,山顶的长城亮着灯,像一条发光的灯带,却照不亮房间里的暗。门在身后被关上,于是房间里更加暗了,过了好久,她的眼睛才适应了黑暗,看清他的轮廓和表情。他们俩就站在门口,在黑暗中,直直地看着对方。“你不喜欢,我就不做这些了。”梁辀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他说完这一句,看见她闭上眼睛,别过头,“纪月。”于是,只能痛苦地叫着她的名字。“都到这一步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梁辀,”她睁开眼重新看向他,在微弱的亮光中,她看见他的眼眶红得不行,而比悲伤更悲伤的是他的眼神。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溢了出来,“这是个错误的选择。”她的声音微微地颤抖,“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我会一直痛苦下去。”“你应该是永远不会落下的北极星,给人指引方向,你应该追寻你的人生理想,实现你的人生价值。”她的情绪翻滚着,随着泪水一起找寻出口,眼泪一颗一颗连绵不断,最后泪流满面。她靠在墙壁上,弯下腰,双手攥紧衣服,她的心痛苦极了,可还是只能继续说下去,“你不该被困在这些情爱中。这不是你,你应该,也必须在更高的地方发光。”“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梁辀抬起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下来,他伸手抱住她,把她揽进怀里,他抱得很紧,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对方了。纪月被他揽进怀里,伸手攥住他胸口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心随着她的话一起,沉入海底,然后被刀割去一块,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地抱住她,梁辀觉得,自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但如果她觉得痛苦,那他做得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你别哭了,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黑暗中,潸然泪下。谁说,痛苦一定都会有尽头,也许,尽头是永远分开。周一的时候,纪月还要回分公司开会,快到公司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她一直在说工作的事,这通电话一直说到公司楼下还没结束。梁辀停完车,去后备箱拿她的登机箱,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跟着下车。行李箱被放在地上,他看了她一眼,她还在打电话,于是,轻轻地说了句,“我先走了。”纪月看着他,弯了弯下嘴角,点点头,随后,伸手拉起箱子。他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进大楼。一切就像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早晨,他送她去上班,但是这次,他再也接不到她下班了。纪月等电梯时,看向梁辀停在那的车,看见他只停了一会会,就立即开走了。她突然想到一句话,真正的告别是连再见,都不会说的。她不知道,梁辀开出去没多久,心里便难过得不能自抑,只能停在路边,他伏在方向盘上,掩面而泣。五年前的这个时候,乌鲁木齐炎热的午后,她从机场走出来,他坐在车上玩手机,看见她,才下车。她摘下墨镜,笑得好看极了,“你好,我叫纪月。”他记得她的名字,好听又好记,于是伸出手,“规划院,梁辀。”双手相握,掌心相贴,他们的命运线从此纠葛在一起,然后,在五年后的这个时候,又断开连接。纪月从北京回到申市,她在机场打了辆车去苏州和申市交界处的墓园。一听她想起去那,司机有些不乐意,纪月拿出手机,“你在门口等我一会,然后再把我送回徐汇滨江,我额外再给你500块辛苦费。”出租车在高速上开了1个多小时就到了。门口的保安看见她很诧异,他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扫墓,于是提醒她,“小姐,你快点,我们5点半就下班了。”纪月点点头,沿着熟悉的石板路一路往上走。她在墓穴前站定,看见墓碑前放着两盆鲜花,花开得鲜艳浓郁。过了许久,才开口,“外婆,我来了。”说完,她掏出湿纸巾,弯腰细细擦拭着墓碑上的字,擦到落款时,她的手顿了顿。外婆落葬的时候,是梁辀去买的墓碑,他把他们俩的名字刻在了一起。“我最近挺好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变成简单一句话,“下次,我再来看你。”纪月下山时,拐进服务中心,快到下班时间了,工作人员都在聊天,猛一看见有人来,都愣了一下,集体收了声。“我来付管理费,”纪月想起墓碑前的鲜花,“我看见放了两盆鲜花,是要付钱吗?”工作人员闲着也是闲着,她坐回到电脑前,“那个鲜花是我们这提供的花卉服务,你应该办过吧,不记得了?”纪月想了起来,上次清明节来时,因为网络问题,没办成这个业务,“上次来想办的,不过没办成。”“那我帮你查一下,你给我墓穴号或者亲属姓名。”纪月报了个数字。这次系统的速度很快,她的鼠标点了几下,头也没抬,“小姐,办过了,就在今年1月的时候。现在是要续费吗?”说着,她把屏幕转向纪月,纪月看见付款人那一栏,写着‘梁辀’,时间正是她回家那天。她弯了弯嘴角,轻声说了句谢谢,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宋霁辉知道纪月在北京,他甚至看到她去了西二旗的公司,还去了古北水镇。他第一个电话打给她的时候,无人接听,她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拨给他。电话里,他装作无意问她在干嘛,纪月只是淡淡地说在忙,于是,他说好的。挂了电话,宋霁辉的脸上的表情阴郁不定,他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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