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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年混迹于地下组织的人都讨厌和警察打交道, 因此他不得不臭着脸起床,给金发小鬼当免费司机。
幽黑的改装越野像一头满口獠牙的凶兽,油门在山路上轰鸣, 满山的苍翠间一道黑影一晃而过, 重型车开出了超跑的架势。
加茂怜无视了禅院甚尔的不爽, 他膝盖上垫着一张纸巾, 他将吐司边小心翼翼地撕下来, 又抠掉了上面的杏仁片, 表情十分专注,就像在雕刻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禅院甚尔觉得这家伙在砍人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
他眼角吊起一丝嘲讽,“挑食长不高的,小屁孩。”
加茂怜指尖一顿,被戳到了痛处,上辈子没长到一米八被五条悟嘲笑了十多年矮子,现在竟然又被禅院甚尔笑,实在是火大。
“真啰嗦。”少年皱眉嘟囔了一句,几口将剩下的吐司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大口冰麦茶,才将肚子里的火气压下去。他心想,不和混蛋一般见识。而且,他现在已经比上辈子高三高了一些了,绝对能长到180。
禅院甚尔见加茂怜无动于衷,竟然有些微妙的遗憾。就好像手欠每次都能逗炸毛的猫,忽然有一天成熟了深沉了,对外界的挑衅无动于衷,让他瞬间失去了驯养的趣味。
男人收回目光,摸出烟盒在车窗磕出一支衔在嘴里,打火机啪地一声脆响,又辣又呛的尼古丁味顺着风飘散在空中,像一根断断续续的细白的线。
越野车穿过盘旋的山路,今天是永田几个月以来难得的好天气,碧空澄清,万里无云,茂密的丛林宛若蓝绿相织的绒毯,太阳的金光给毯子绣了一线金边,山巅处亮得惊人,刺得人睁不开眼。
直到看到景区的标牌,暴力越野的速度才缓缓降下,他们回到当初那个偏僻的私人停车场。
加茂怜站在空旷的地方,日光仿佛和他的金发融为了一体,红色的头绳垂在后颈,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想到刀刃反光时落下的血珠。
太阳一晒,加茂怜感觉自己体内的潮气终于蒸发出来了,他将鼓鼓囊囊装满了燃烧物的包背在背后,如果忽略这家伙即将屠杀一群怪物这个事实,他看上去就像满载零食去山里参加合宿的普通dk。
“要多久。”禅院甚尔将胳膊搭在车窗上,因为光线的原因,本就凶巴巴的眼睛半眯着拉出一条锋利的直线,看样子有些不耐烦。
“十分钟。”加茂怜挥了挥手,转身向丛林深处走去。
……
九点整,一阵冲天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山地微微震动,泥石滚落,散落的飞鸟从密林深处冲向天空,鸟雀叽喳仿佛在谩骂某个缺德的小鬼,只留下一片绿影波浪在爆炸的余浪中抖动着叶片,颤颤巍巍像一盘抹茶味的果冻。
太过火了吧,这小鬼。车窗缓缓下降,黑发男人单手撑着下巴,望向山林的方向,他原本深色的虹膜在太阳照射下呈现出一种翡翠质地的绿,像幽冷的施蒂利亚翠湖,任何人类该有的情感都能溺毙其中。
片刻后,少年的身影从林中走出,漂亮的金发一尘不染,只是背包瘪了下去。
加茂怜嘴里嚼着一片橘子味的口香糖,他坐上车,将手机里拍的照片递给禅院甚尔,里面是他杀死所有人面犬怪物的照片证据。
“一百万,现在就去转账吧。”少年全身轻松,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摸出一摞白花花的纸,还掏出了一只笔,将背包垫在膝盖上。
禅院甚尔愣了愣,看清那是一堆五花八门的学科试卷。
可能是他疑惑的目光太明显,加茂怜开口解释:“这是我这周的作业,你知道,高三了,课业很忙。”
他说得非常理所当然,就好像接了一个地下组织的委托,然后请假从东京飞到屋久岛来砍怪物是一个高中生该做的事情一样。
禅院甚尔揉了揉鼻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我上学的时候最烦的你这样装模作样的好学生了。”
加茂怜呵地冷笑了一声,打开笔帽在卷子上飞快地写上自己的名字,解决完人面犬全身轻松,他很快就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里。
三秒后,禅院甚尔故意将窗口全部打开,越野车飞速逆风而行,试卷被吹得哗哗直响,四个角在狂风中乱舞,根本写不了字。
少年重重地盖上笔帽,眼神狠厉,“禅院甚尔。”
“嗯?”
“你去死吧。”
“哈。”男人笑得肆意。
回到永田城区内,禅院甚尔将委托费转入加茂怜的账户中,扣除了食宿交通费,净利润九十三万元,足够加茂怜安安稳稳把高三读完了。
从银行出来,加茂怜拿着这笔被坑后依旧丰厚的报酬,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在咒术界简直就是一头拉磨的驴,工资低屁事多,还必须承担着一份虚假的责任感,早死都算是他的运气好。
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干诅咒师的工作,活虽脏,但胜在钱多。想想他学弟夏油叛逃过后过得风生水起,有钱有信徒,活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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