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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看,才能发现蹊跷,那些藤条都是活的
是百毒笼!楚关身为大将,也不禁低喝出声,说着,他难得因为紧张咽了一口口水。
百毒笼,是扶南声名远播的囚具,上百条被驯养好的毒蛇,攀附在极细的古藤笼子上,主人不下命令,它们就只指静静的附着,一旦下令,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命令分为罚令和死令。
顾名思义,罚令下达,蛇不会主动攻击笼内的人,一旦那人站久了体力衰竭,想往笼边依靠,便会有执行命令的蛇,前来咬他一口,这种蛇不是剧毒的,人一时还死不了,此人若是冷静地恢复站姿,就相安无事;但大多数人,骤然被咬非得吓得触到另一侧的笼壁,就又得挨上一口,如此循环
死令,就简单多了,百蛇噬身,死于蛇吻。
尧国的将士们,齐齐望着城上自己的君主,他没套外衣,更没披氅,但帝王的服制繁杂,中衣宽摆广袖,混热的风吹得他衣摆狂摇,轻柔的衣裳材质被吹得勾勒包裹住君王清瘦单薄的身子,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不得不说,为君上者,自有他庄肃的仪态,站在笼里面无表情,低垂着眼帘看城下的将士们,反倒让人觉得是神仙在云端怜看着芸芸众生。
你不怕?涂阿伽没见过有人进了百毒笼是这副模样,忍不住出言相寻。
白昼眼神淡淡的,看着她笑了,道:朕活不久了,被蛇咬死,挺痛快的。
涂阿伽皱眉,不再理他,转向城下高喝道:你们谁能做主?放了我们的雷贺将军,把怀延、江延、广宁三座城池划给扶南,岁供黄金万两,我就放了你们的皇上!
放了雷贺好说,若是把那三座城池舍了,尧国相当于舍了途莱江以南最富饶的三座城池。
城下远宁王和楚关对望一眼,还没说话。
城上白昼就轻飘飘的道:能做主的人,不是就在你眼前吗?说着,他咳了几声,又提高了音调,道:朕一命,抵不过三城百姓的祸福,大尧,永不受胁于人!
城上城下皆静。
将士们的心在悸动。
白昼又转向涂阿伽,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咱们谈谈;第二,朕死,但保证你扶南的境地比现在更差! 说着,他转向城下的楚关,朗声道,楚将军听令,代行帅权,疆土不让半分,违令者,斩了!
自从当日白昼自立遗诏起,楚关就心生敬佩,试问登上帝位的人,能有几个不贪恋尊荣?今日陛下的所为更让他心潮澎湃。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每日喝酒、问道,膏粱孱弱的皇上吗?
千万种情绪化作刚毅洪亮的两个字。
得令!
话音落,大军中传出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节奏沉缓,庄肃威仪。号角声减消,十五万大军鸦雀无声,却整齐划一,向白昼行了一个军礼。
这不是跪拜君主的礼节。
但白昼看到了将士们的敬意。
他看向远宁王,见他也正怔怔的望着自己,神色很悲切。二人四目相对,远宁王突然神色一变策马上前,抽箭搭弓。
只听嘣一声弓弦闷响,箭矢快得如一颗流星划过,城上的一众扶南人以涂阿伽为首,正被白昼的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拿自己命当回事的君主。
加之他们蛮荒习性,被尧国的军仪震撼,一个个还没回神,一支疾箭就破空而来。
涂阿伽反应过来,慌忙蓦地矮身,那支箭擦着她的头顶飞过,钉在身后城楼的木门上,箭身没进去三分之一。
若非躲闪及时,她已经死了。
一个是不要命的皇上,一个是下手剽狠的王爷,一对儿疯子。
本想要挟对方,如今落得气势全无。
再看城下的王爷,将手里的长弓高高举起,凛声道:你未修檄文,出师无名,神难庇佑,若伤他,本王必让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涂阿伽一怔,她的先祖叶柳当年曾梦到神明赐弓,后被混溃举弓震慑,二人隧结夫妻,延续扶南国,是以全族格外敬畏射术精湛的人。她见眼前这位远宁王,战甲披身,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骑在马上英姿飒踏,举弓的模样正如描述中混溃那般,不禁暗道难不成当真是先祖点化?
想了想,她站在城上道:大军后退三里,你只身入城来,我定以来使之仪待你。
远宁王一口应了无论他是否昏君,城上一番作为,足以让人敬重。
白昼有点意外,王爷是不是戏略微过了?
扶南国的待客主殿远比不上尧国,从布置到气韵都差了好大一截。像是因为地域特性,加之扶南人崇拜蛇,所以常喜欢用藤,藤桌藤椅、就连装饰也如同百蛇缠绕蜿蜒。
正如主殿里的墙壁上,盘满了藤制的装饰,乍一看像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腔体,那些古藤正是盘桓在身体里的血管。
白昼从百毒笼里出来,吹风暴晒,又一直站着,让他疲惫又难受。
一路从城上回来,脚步沉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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