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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得是。”皇帝适时开口,“老六是该学学如何敬畏兄长,年纪也不小了,整日口无遮拦,回去闭门思过三日吧。”

六皇子一怔,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抱怨,竟换来了闭门三日。

但他被太子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后,总算清醒了一回,忙谢了恩没再说什么。

皇帝嫌他们人多聒噪,很快就将人都打发走了,还特意差了自己的贴身内侍来福亲自将于景渡送到了福安宫。

“安顿好了?”皇帝朝来福问道。

“回陛下,安顿好了,老奴找了几个妥帖的人在福安宫伺候,陛下尽管放心。”来福道。

皇帝点了点头,眼底还带着未曾掩去的笑意。

“太子这些年在京城顺风顺水,朕想磋磨他都找不到机会。”皇帝道:“老三这趟回来,正好替朕考验考验太子,也让朕看看这几个儿子的斤两。”

来福跟着皇帝久了,方才就看出了皇帝的用意。

他朝于景渡示好,固然有一部分是出于真心,但故意当着太子的面如此厚待于景渡,用意就十分明显了。

皇帝想给太子一些压力,看看这位储君的抗压能力。

毕竟他所有儿子中,能让太子感觉到压力的,也就只有于景渡了。

“陛下就不怕三殿下生了旁的心思?”来福问道。

“你胆子倒是不小。”皇帝瞥了他一眼,语气却并不严厉,“老三想什么,朕心里最清楚,他与朕年轻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说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也没说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另一边,于景渡回到福安宫后便换了身衣裳。

黎锋打发了内室伺候的人,表情有些严肃。

“殿下,陛下今日究竟是何意?”黎锋有些担心地道。

“他想拿本王激一激太子罢了。”于景渡道。

“您和太子殿下这么快就撕破脸,会不会有什么隐患?”黎锋问道。

“本王心里怎么想的,父皇一眼就能看穿,与其在他面前和太子表演兄友弟恭,本王倒不如随心所欲。”于景渡道。

皇帝在宫里见得最多的就是虚与委蛇,于景渡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未打算伪装自己。

他将自己的喜怒都摊在明面上,这样反倒能让皇帝对他少几分猜忌和忌惮。

“殿下您更衣是要出去吗?”黎锋问道。

“去一趟国子学。”

“啊?”黎锋惊讶道:“您这才回来第一日,去国子学做什么?”

于景渡想到茶坊天台上那一幕,心道再不去国子学,小纨绔非要跟着这帮纨绔玩儿废了不可。

国子学内。

季修年大概没想到宴王回京第一日竟会来国子学,所以颇为惊讶。

“本王有几个同僚是先生的门下。”于景渡取出几封书信递到季修年面前,“他们虽从了军却时时念着先生的教导,特托付本王帮他们传个信朝先生问安。”

季修年接过信朝他道了谢,问道:“殿下今日前来,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他素来通透,当然知道宴王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做信使。

他甚至怀疑,这信是宴王特意让人写的,目的就是有个来见他的由头。

毕竟要传信,军中自有传信的途径,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没什么。”于景渡道:“本王想四处看看,劳烦季先生找个人给本王带路。”

他话音一落,门外便有人过来打招呼,大概是听说宴王殿下驾到,特意来请安的。

季修年目光在几人面上一扫,开口道:“刘主簿,殿下想四处看看,劳烦你带个路。”

“是。”刘主簿忙道,“殿下请。”

于景渡起身又朝季修年略一颔首,这才跟着刘主簿出去。

刘主簿看着颇为殷勤,带着于景渡在国子学里里外外看了一圈。

“本王年少的时候,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好好读书,不像他们这么幸运。”于景渡感慨道。

“殿下在外征战数年,战功累累,乃是我朝的英雄啊。”刘主簿拍马屁道。

“你们务必要规劝这些学子,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莫要浪费了光阴。”于景渡道:“若有误入歧途的,也定要严加约束,省得污了国子学的名声。”

“是是是,殿下说得极是。”刘主簿忙道。

于景渡点到为止,丢下一句改日再来,便带着黎锋走了。

刘主簿立在原地咂摸了一番于景渡的话,当即找人取来了国子学的花名册……

当日下午,国子学送信的人便到了容府。

彼时容灼正在试新做的猎装,琢磨着过两日跟着段峥他们去跑马。

他上回跟着于景渡学了骑马,这几日打算再好好练练,免得生疏了,毕竟这个时代骑马就是最快的交通工具。

“让我去上学?”容灼一脸懵逼地道:“先生不是允了我可以放长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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