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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没正没经的,还嫌我爸妈对你偏见不够大?”曲夏晚没崩住一张生气的脸,自己倒笑了,“我爸这会儿还不在。但家里来客人了,他一会儿就得回来,你还是先走吧。”
顾蛮生脑袋转得快,眯着眼睛怀疑道:“你爸妈都不在,这客人是冲谁来的?”
果然疑心得没错。情敌更比冤家路窄,他还没走,那人倒自己进屋了。顾蛮生循声抬头,看见了一张方头阔腮的男性面孔,模样还算周正,只是立在中庭的鼻子不够挺拔,嘴又显小,便显得五官凑作一堆,难免拥挤。
来人叫刘岳,曾是曲父曲知舟的一个学生,两年前成立了一家叫众声的寻呼台,发展势头迅猛,如今已稳居汉海市内行业老大的位置。他也趁着春节假期常往门罗坊跑,说是来拜访师父师母,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奔着曲夏晚来的。
这心思曲夏晚也知道,但知道只当不知道。曲母倒是没少拿刘岳与顾蛮生放在一起比较,她认为虽然刘岳虽长得不如顾蛮生精神,但却胜在勤奋踏实,事业也好。曲夏晚多多少少受了母亲影响,所以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一杆天平秤却左起右伏,一直也没静下来。
“人家是来看我爸妈的。”见刘岳已经推门进来,曲夏晚小声附耳警告顾蛮生,别乱说话。
刘岳也刚来不久,听见人声就自己进来了,牛皮公文包还夹在腋下,没来得及放下。他人生得矮,厚底的皮鞋擦得锃亮,一身宝蓝色的西服特别亮眼。在不久前落幕的春晚上,“央视一哥”程前就是这么穿的,与一袭露背无袖红旗袍的倪萍站在一起,简直养眼得没了边。所以春晚之后,满大街都是全身宝蓝的小伙儿,仿佛一只只还没骚动又渴望骚动的大茄子。
顾蛮生注意到,刘岳西装扣子没扣,可能这么穿更显潇洒,也可能只是为了显摆他的BB机。BB机用一条闪亮的银链子系着,外头裹着黑色的皮质机套,这么别在腰间,很容易就攫住旁人的视线。
刘岳进门后一双眼睛就一直不打弯地落在顾蛮生脸上,见屋里的两人郎才女貌俨然相配,脸色就不太好看。曲夏晚正犹豫着该怎么跟刘岳介绍,顾蛮生倒很热情地自己迎了上去。他堆着浮夸的假笑,双手握住了刘岳的手,跟领导接见同志一般用力上下晃动:“表姐夫,你是我表姐夫吧?”
“不、不是……”刘岳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唬住了,“你是?”
“我是你表弟啊,”生怕对方不信,顾蛮生很自然地又补了一句,“我这人天生散漫,不讨我舅这老古板的喜欢,所以每回来找我表姐,从来不敢走正门。”
“曲老师是挺严格。”刘岳估摸信了他的胡扯,脸色由阴转晴,笑着自报了家门。
刘岳是来送东西的。他说知道曲知舟在外工作经常一去一两个月,跟家里联络不方便,所以特地给他还有曲夏晚,各送一只BB机过来。
BB机是这年头的时髦货,学名无线寻呼机,又被一些社会上的二流子称作“泡妞神器”,谁能把它挎在腰里,走路都比别人趾高气扬。但顾蛮生没觉得自己的油墩子矮人一等,他想,不就是“电蛐蛐”么?这玩意儿最多再火三年,这种不怎么便利的单向沟通,早晚是要被时代淘汰的。
曲夏晚不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前前后后已经推辞过好几次了,但刘岳送礼心切,把两只BB机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个劲地把往她手里塞。他特别骄傲地说,再过几年,寻呼行业会发展得更好,众声的寻呼业务更会遍布全中国。说着又往顾蛮生的腰上睨了一眼,笑着问:“小表弟不给自己配一只?等到人人手头一只BB机的时候,你就落伍啦。”
“早赶不上队伍了,他这人土在骨子里,朽木雕不了。”曲夏晚有心硌硬顾蛮生,接下刘岳的BB机,跟着对方一起笑他,嘻嘻哈哈的。
顾蛮生岂肯吃闷亏,见刘岳腾出双手,就把刚才放窗台上的油墩子与糖炒栗子塞到了刘岳手里。
一下被抹了满手的油,刘岳诧异道:“这是?”
顾蛮生说:“都是我表姐最爱吃的东西,西浦的油墩子,北街的糖炒栗子。”
嫌这两样东西不上台面,曲夏晚红了脸:“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了?”
顾蛮生不理她,只凝神注视刘岳,一脸真诚地嘱咐道:“表姐夫,你以后好好劝劝我表姐,油墩子还行,糖炒栗子可真不能吃了。”
“为什么?”刘岳不解。
“我表姐肠胃不好,二两栗子一串屁,这么一大袋子吃下去……”顾蛮生入戏得快,拿眼梢睨了睨曲夏晚,便以手掩住鼻梁,作味臭难忍之状。
“你才放屁呢!你满嘴放屁!”仙女儿哪能放屁,曲夏晚气得连挥粉拳,当场就把顾蛮生往窗外哄,“你快走吧,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好好好,我这就走。”顾蛮生爬出窗外,站在不锈钢花架上,又仰起脸,冲窗前袅袅立着的佳人语重心长道,“表姐,放出来的屁也别浪费,我诚恳地建议你拿个塑料袋把它们兜好,以后再碰见那类夸夸其谈、欺诱民女的坏分子,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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