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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就还挺轻松的。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平叔陷入了一些关于人生态度的思考当中。
跟着自家将军出门后的王敬勇,却是很快便轻松不起来了。
穿着寻常衣袍的二人站在灯火通明的“燕春楼”前,此时皆目露惊诧之色。
惊诧之后,萧牧在沉默中恍然了。
他记起来了。
在营洲时她醉酒那次,她便提起过这燕春楼,说与人在楼中饮至四更天,也不曾醉过,而他彼时还问了一句燕春楼是什么地方——
她答曰:京师最大的花楼。
还很不见外地与他说,里面的花娘个个如天仙下凡,各有风姿,是为燕春七美。
“吉画师……怎会约将军在此等地方见面?”一向话不多的王副将满眼拒绝地道:“将军,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将军一向洁身自好,从未踏足过此等烟花地!
当然,作为只想建功立业,坚决不能沾染上半分污点的他也是一样的!
“走吧。”萧牧道。
王敬勇松口气,应了声:“是。”
然而正要转身离去时,却见自家将军抬脚往花楼内走了进去。
王副将:“??”
怎么是往里走?!
眼看自家将军进得花楼内,便立时有老鸨和花娘围了上来,王敬勇攥了攥拳,视死如归般跟了进去。
“想必这位郎君,便是景四郎君了吧?”老鸨不着痕迹地将萧牧打量了一番后,笑着问道。
景四?
萧牧微一动眉,平静问:“掌柜的如何知道?”
“吉姑娘说她今晚等着的客人没旁的特征,只一点,那便是年轻俊朗……放眼这堂中,能叫吉姑娘称一句俊朗的,可不就是郎君您了?”老鸨压低了声音,满眼笑意,朝那几个围上来的花娘道:“行了,都自忙去吧。”
花娘们便都散开。
听得衡玉同人说自己年轻俊朗,萧牧心中如何作想不得而知,面上仍旧无甚表情,只问道:“她人在何处?”
“在楼上呢。”老鸨挥着团扇指向二楼:“我带郎君上去。”
“有劳。”
萧牧跟着那老鸨上了二楼,来到了一间房前,隔着门便听得里头莺莺燕燕说笑声不断。
老鸨上前笑着拿扇子敲了敲门:“吉姑娘,您等的客人到了。”
很快便有人来开门,房门一经打开,王敬勇赫然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也在!
“景四郎君到了啊,快请进来。”顾听南推开房门,笑着侧身让路。
萧牧微一颔首,抬脚走进房内,待看清房中情形,一时只觉失语。
“……”
第175章 她是那束天光
房内着茜色襦裙的高挑少女背对着门站立,面向半支开的窗棂,单手将一支箭矢盲投入壶,立即引得房中那五六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娘惊叹叫好起来。
“进了进了!又进了!”
“吉娘子投得可真准!”
“此去北地半年之久,吉姑娘的盲投还是这般神准呢。”一名站在衡玉身边的年轻花娘殷勤地替衡玉捏了捏肩。
也有身形窈窕的花娘忙去捧了茶送到衡玉跟前:“吉姑娘今日作画也累了,喝口茶歇一歇。”
“今日吉姑娘是给芍药姐姐作画,何日能轮到着我呀。”另一名花娘上前揪住衡玉衣袖,撒娇般晃了晃。
这几下晃得萧牧直有些眼晕,以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行了,都别闹了,没瞧见吉姑娘的客人到了吗?且都随我去后头。”其中最为年长的一名女子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戴着月白面纱,抱起一旁的琵琶,朝衡玉福了福身。
见她言辞举止间待衡玉多有敬意,萧牧多留意了这名女子一眼。
“就是就是,别耽误吉姑娘会友了,走走走……”
“咱们随丹蓉娘子去后头练曲儿去。”
花娘们说说闹闹着走出来,经过萧牧身侧时,有人福身行礼,有人投去好奇的视线。
萧牧面无异色,向她们礼貌颔首。
“那郎君生得好俊俏,且是以往不曾见过的生面孔呢……”
“丹蓉娘子,您与吉姑娘相识最久,可知这位郎君是何方神圣?”
抱着琵琶的丹蓉娘子嗔了她们一眼,道:“打听这么多作何,管好你们的嘴。”
“在外头那当然是要管好嘴的,打死也不会乱说一个字,可在您跟前不得多问几句嘛。”
“是啊是啊,咱们姐妹也是想替吉姑娘把把关不是……”
花娘们低声交谈着离去,顾听南将房门从外头合上。
“你怎么会来?”
“你怎么也在?”
她与王敬勇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
“……”王敬勇皱下眉,“我自然是随我家将……郎君赴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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