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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媒官此行来意,本候已知晓。”萧牧开口,将话题引入正轨:“陛下隆恩厚意,自当领受。只是在此之前,萧某有一个条件——”
这话换作旁人,无疑太过自大,但由这位说出口,却反叫蒋媒官心底微喜:“侯爷言重了,您有什么吩咐请说便是!下官无不照办的!”
有条件比没条件好,话说明了才好办事嘛。
萧牧说道:“他们皆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亲兵,只有看到他们一一成家,我方能安心议亲。”
蒋媒官顺着萧牧的视线看去,见站着的一排人,顿了顿,笑道:“侯爷心系下属,当真叫人动容钦佩。只是不知诸位大人当中,尚有几位未有成家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到底是严军师笑着开口:“都不曾。”
都?
蒋媒官数了数,暗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这位笑意里微微透出一丝羞涩的老军师,不禁试探问道:“莫非您老也是……?”
严军师点头,看向身侧的严明,轻咳一声:“儿子随爹嘛。”
十月的北地寒意已重,蒋媒官的后背却倏地冒出一层密汗来。
她笑意勉强地同衡玉交换了一记眼神,心中有道声音在尖叫:天爷,这哪里是什么北地军营,她怕不是捅了光棍窝!
衡玉也颇为诧异。
这么多人,从老到少,从主帅到下属,竟是……连一个娶上媳妇的都没有吗?
恕她直言,这种情况,怕是需要的根本不是媒人,而是风水先生吧?
第019章 美人关
萧牧:“若蒋媒官觉得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蒋媒官忙打断萧牧的话,笑着道:“成人姻缘,本就是冰人分内之事,如今圣人刚颁下《婚聘吉时诏》,更何况诸位都是戍守家国的好汉功臣!能替诸位做媒,那是我的荣幸!”
萧牧颔首,语气很和气:“那便有劳了。”
说着,看向一众亲兵:“依次报上姓氏年岁——”
几人心里直打鼓。
将军竟是认真的?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纵心有疑虑,然将军的话便是军令,王敬勇身形笔直,面无表情高声道:“王敬勇,二十三!”
“我叫蒙大柱,今年十九了!”
衡玉闻言看向圆脸少年。
蒙大柱……
正是他了。
“鄙人柳荀,已年满二十五。”
“弟子印海,今年么,不是二十,便是二十一,记不甚清了。”印海笑着抬手:“见谅见谅。”
“在下严明,二十有三。”
“严守正,前日刚过五十一岁生辰。”
听得这句,前面五人纷纷转头看向笑成一朵菊花的老军师——还真报?
严明看向自家老爹的眼神有些复杂,总觉得父亲不像是配合将军行事,而是真的想娶媳妇……
蒋官媒笑意勉强。
五十一岁?
众所周知那不叫过生辰,而是叫过寿好不好!
还有那个叫印海的,又是挂佛珠,又是自称弟子,到底算怎么回事?
咽下心底苦涩,蒋官媒笑着道:“诸位皆是英雄人物,不愁寻不到好亲事,此事交由我,将军只管放心。”
有军报传来,萧牧很快离开了前厅。
蒙大柱跟着跨出厅门,见着守在厅外的吉吉,肤色微黑的脸上遂露出一个憨厚的笑,这笑容里带着一丝歉意,全当是打招呼兼对那日相拦之事表歉意了。
吉吉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之前在幽州遇到的拦路人吗,怎会在此处!
再看圆脸少年跟着的那位将军,吉吉更是惊诧不已。
待自家姑娘与萧夫人说完话,从厅内出来,往候府里安排的住处而去时,吉吉赶忙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原来萧将军就是那位萧郎君!”
怪不得她看城中贩卖的那些画像眼熟呢!
衡玉一时没听懂,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之前在广平县遇到的萧郎君?”
“正是!婢子方才看清楚了!”
衡玉颇为意外。
所以,幽州官衙及时送去物证,竟是这位萧将军的授意吗?
她想过那位“萧郎君”身份必不简单,却不曾想竟会是定北侯萧牧……
幽州距营洲,到底还隔着近千里外。
“堂堂定北侯,又是掌着北地兵权的节度使大人,竟连如此小事也曾亲自过问过,倒还真是如无处不在的神灵般有求必应呢……”吉吉仍旧震惊难消。
衡玉赞同点头,煞有其事地问道:“那不然咱们也把这位将军的神像贴起来?”
她才听说这位萧将军又打了一场胜仗,且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胜仗……
书上说,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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