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页(1 / 2)
褚翌点了点头,这伤口能到如今的样子,多亏了随安,没有她,他自己或者是遇上别的人来处置伤口,十有八九比现今要差。
不过他也不打算夸她,免得她眼睛长到头顶上去。
更何况,若是没有这两天的经历,他竟不知道她心里存了那么多小心思……
就算她害怕喝避子汤,可因此就远远的逃开也着实可恶!可恨他还与她抵足而“眠”谈天说地,引以为知己!
褚翌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脾气阴晴不定,才使得随安不敢说心里话。
他浅浅咳嗽了两声,觉得喉咙比之前舒服了,跟掌柜说道:“你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拿过来。”
掌柜出去亲自办这件事。
褚翌便暂时将随安的事拨拉到一旁,专心想朝堂上的事,想父亲知道李玄真会拥兵自立后会有什么打算……
随安跟着武英一路走到褚府角门,路上向他打探父亲的事,知道父亲已经被送回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武英迟疑道:“随安姐,你要不要换身衣裳?圆圆现在在书房小院里头。”
随安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她风尘仆仆才有说服力,若是进门先去换衣裳,落在褚太尉眼里,说不定又是一重罪过:“事不宜迟,先见了太尉跟老夫人再说。我这样,徵阳馆可能进不去,你进去通报的时候就说我遇到了九老爷,九老爷让我进城跟家里说一声,他已经去了华州,另外还交待了我一些话要亲口转述。”
武英不解,“九老爷明明在上京……”
“你也看到了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因为这京里有人对他不利,所以九老爷才不得不遮掩身份进京,你放心,我会偷偷告诉太尉跟老夫人的,到时候主子们自然会有所安排。”
武英听了最后一句就放心了,又道:“随安姐,等你见过了老太爷跟老夫人一定要给我讲讲这两天的事,还有这段时日你都在哪里啊?”
随安冷汗:“这个以后再说,行了,你快进去给我通报。”推着武英往前。
武英进了门,她则垂头立在门口,不时有小丫头经过,会瞧她一眼,可她这会儿疲累上来,才想起自己也是两日一夜没有睡过了,脑子里头晕乎乎,思绪也飘得虚虚浮浮。
没过多久,紫玉就匆匆出来,没等随安行礼,就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快跟我进来。”
温暖的春风夹杂着脂粉的香气扑到她脸上,本是安逸温煦的气氛却一下子将她理智拉回。
她进了门,跪在地上冷静的开口:“随安给老太爷、老夫人请安。”
上首无人叫起。
随安心里并不惧怕,她既然走到那一步,就不可能再倒退回去,救命之恩她可以不要,但她先前所得,也不希望被褚府众人无视,然后继续当这府里的奴婢。
褚府老太爷或者老夫人给她的威压,也不过是使她更为冷静,她弓身以额贴手静静的跪俯在地上:“贼人乱京之前,婢子得了九老爷恩典,得以脱籍出府,在临近雅州的一个庄子上讨生活,就在昨日,婢子正在官道旁学着驾车,未曾想巧遇了九老爷,九老爷留了几句话,让婢子转告老太爷跟老夫人,请老太爷跟老夫人屏退众人,容后禀报。”
她说完继续跪在地上,没有抬头,但知道屋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不乏有许多不满意的目光。
这府里的仆从向来也分三六九等,可老夫人院子里头就是洒扫的丫头,她也不敢小看不敢得罪,不过那是从前,现在她只是不愿意多事,所以才一直低着头。
屋子里头似乎展开了拉锯战,静默逼人。
随安只觉得腻歪,这些贵人,个个将自己的威严看得那么重,觉得是不可侵犯的,可若是换了她,得知自己孩子下落,还不得立即去问,哪里来的这些啰嗦。
诚然,若她一开始以奴婢自称,也不会有这些事,她一旦表现的自立了些,这些人便觉得受到了冒犯,这冒犯甚至会大过儿子的消息——所以她才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或许他们不觉得累,且还乐在其中,但她不愿意当背景满足他们的贵族心。
“老夫人,这随安失踪两个多月,再回来,却拿着鸡毛当令箭,依老奴看,定是她狐媚了九老爷,才脱了奴籍,现在听见九老爷不见了,所以过来府里看是否有机可乘来了!这奴婢的话不可尽信!”
屋子里响起一个仆妇的声音,随安没听出是谁,不过这话里的恶意倒是听出来了,她不着急辩解,想听听老太爷跟老夫人怎么回答。
德荣郡主度着老夫人的脸色,低声咳嗽一声:“母亲,您为了九弟也担了一夜的心,儿媳去帮你煮碗杏仁茶吧。”
老夫人露出个微笑点了点头:“小九不懂事,让你们这些做哥哥嫂嫂的跟着担心,他下次回来,我定然要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这家门出好出,进难进。”
随安一动不动,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心道,我若是个小气的,就把这话传给你儿子听听,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父母,难怪褚翌脾气跟着阴晴不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