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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头刚进了书房小院深呼吸喘匀和了气息,那边父子俩的身影就可以看到了。
老太爷看了看院子,笑道:“这院子挺朴素,怎么也没个匾额?”
褚翌声音清脆利落:“就是个书房,写字用用,要的什么匾额。”
老太爷深爱幺儿,褚翌的脾气又是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自然是褚翌说什么就是什么:“行,是这么个理儿。你看这些朝堂上的文人,时不时的弄个什么公什么婆的,要不就自称某某居士,要我说真这么出尘脱俗,干脆也别吃喝拉撒了。”
褚翌大笑,眉眼在阳光下极为生动,老太爷心里得意的很,看儿子如此,比打了胜仗都开怀。他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再加上有了年纪,便显得性格疏阔了起来。
步入书房,随眼打量,见桌案上摆了笔墨纸张,虽不齐齐整整,胜在简单利落,怎么看都觉得风雅,靠墙的书柜上满满的书册,有那些常看的或者没看完的,斜斜的夹了一个叶型书签,屋里没什么异味,就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随安在茶房烧水准备泡茶,听老太爷继续道:“这儿怎么也没个人伺候?平日里头谁收拾?倒是看着真不孬。”
“就一个笨丫头只会烧烧水,其余都是我收拾的。”褚翌大言不惭。
随安目瞪口呆的听他说完这一句,突然想到曾经有个人也是这么毫不犹豫的抢走了她的功劳,说她年纪小,看着做这些活都不落忍……
以为是世间灵芝翠,原来还是人海一粒渣啊!
就是不知九爷是不是受了林姑娘启发。
但,不管怎么样,这也忒无耻,忒不要脸了。林颂鸾说话的时候,她还能指望九爷能够慧眼辨真假,可九爷都这样说,她却是真无话可说了。
老太爷却又开启了夸儿模式,大声叫好:“好!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你能事必躬亲,真是少年英才。”
有夸自己儿子少年英才的吗?你咋不说他芝兰玉树,玉树临风呢?!
随安捂住眼睛:这父子俩一样的叫人受不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跟随老太爷的人都留在了外头,武英跑进茶房问:“随安姐,热水好了吗?九老爷叫你去泡茶。”他已经改了口。
随安悲愤的恨不能学人猿泰山一样捶胸顿足,却也只得站起来提壶:“这就过去。”
因为对老太爷的睿智明理已经不抱希望,所以这场见面,在随安看来很寡淡。
老太爷无所谓的打量她一眼:“嗯,泡的功夫茶?也算是一门手艺。看来你是专门靠着这个吃饭的。”
随安一律照单全收:“奴婢愚钝,蒙九老爷不嫌弃,只会烧烧水。”
褚翌微微笑着端了茶递给父亲:“爹爹喝茶。”
老太爷眯着眼喝了一口道:“不错。赏她十两银子。”
随安脸色从平淡转吃惊,又从吃惊转惊喜,她日日夜夜的盼着发笔大财,没想到竟然在她心灰意冷的当口上能飞来横财,她连忙跪谢:“谢谢老太爷赏赐!”
老太爷虽然舒朗却并非傻蛋,这感谢是不是真心自然也能看出一二,更何况他早就从褚钰那里知道自己小儿子有个能写会画的丫头,褚翌能领了她的功劳说书房是自己打扫的,他不意外,军中这种上级冒领下级军功的事多不胜数,褚老太爷能做到元帅,靠的不单是带兵的本事,这和光同尘的本事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
做臣子的道理亦是如此,君主靠着臣子治理国家,国家治理好了,那是君主圣明,国家出了问题,那是臣子不力。
老太爷也从未想过把儿子教导成圣人,只要大面上过的去,私底下他不仅不会管束,还能放任自流,他只把握住家族的大方向,别叫这个家分崩离析了就是。
褚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跟她说把她收为通房她都没这么欢喜:“行了,你下去吧。”
又跟父亲撒娇:“爹爹,你给我重新请个武功高强的师傅吧,我想学那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老太爷便道:“不着急,我先看看你的功课。”
褚翌这才打开柜子,露出里头写的满满当当的纸张。
随安这头出来,武英就捧着银子笑着过来给她:“老太爷的一个清客相公给姐姐的赏钱。”
随安当即觉得老太爷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德才兼备,满腔热忱……
真是个——大好人,跟九爷比起来!
武杰则悄悄道:“我刚才看见林先生了,好像还跟太爷跟前的一个相公说话了。”
随安瀑布汗,若是林先生来了,见到褚翌的功课,肯定会讽刺他临时抱佛脚,要么他们就会谈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姨奶奶。
“你快去看看,是不是老夫人来了?我听着好似有动静。”随安嘱咐武英。
所幸老天爷站在她这边,她话刚说完,就听外头有人说:“有女眷过来了,大家回避回避。”
随安出门一看,果真是老夫人做了小轿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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