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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纪新雪和虞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碰巧用假死药保住十五的命,让他们少走多少弯路。
同时也意味着,虞氏已经彻底失去与他们谈条件的资格。
将近半个月的努力,得到两本薄薄的文书。
一本文书记载刺客,一本文书记载下毒的狱卒。
纪新雪目光定定的凝视两本文书。
虽然十五的证词能够牵扯出崔太师的女婿,但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更多的证据,崔太师只要让女儿和女婿和离,再演出大义灭亲的好戏,最多致仕,就能揭过这件事。
现有的证据,只能让朝臣留意到前朝余孽。
只有不给世家任何反应的机会,顺着下毒的狱卒往下查,才有可能给世家致命的打击。
纪新雪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将肃清小吏家族的事交给朝臣。
脸侧突然传来的冰凉触感令纪新雪无声打了个哆嗦。
他抵抗住下意识的反应,歪头夹住如同冰块似的手,低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虞珩忽然倾身,携着冷冽的梅香落下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在纪新雪自然而然的抬起头时收回手,转身去火盆处去凉气。
金明带人亲自做了些冰灯,专门给我们送了两只。
毕竟是纪明通的心意,刚好撞见送灯的人,虞珩当场赏玩一番,说了些鼓励的话。
只有两只?纪新雪面露讶然。
虞珩点头,只有两只冰灯,一只送给你,一只送给我。
没有纪成的份。
纪新雪仔细回想最近的发生的种种事,惊觉自从长平帝发现纪明通和纪成的事,纪明通和纪成就如同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
就连除夕宫宴,纪成和纪明通也没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招呼。
要不是亲眼见过纪明通崩溃大哭的模样,纪新雪八成会以为纪明通和纪成已经幡然悔悟。
虞珩等到身上的寒气彻底消失,才重新回到纪新雪身边。
他随手翻开整齐摆放在纪新雪面前的文书扫了眼,立刻体会到纪新雪的犹豫。
趁着小吏家族之事,抓世家个措手不及。还是为他们之前的筹谋暂时忍耐,先看着朝臣削弱世家。
毫无疑问,从长远考虑,后者更稳妥,也更符合他们的预期。
然而世家伙同前朝余孽做下无数恶事,即使在长平六年世家子胁迫公主之事后表面沉寂,仍旧在背地里悄无声息的策划出刺客之事,暴露令朝臣不寒而栗的底牌。
如果不尽快处理世家,谁知道世家会不会在因小吏家族被朝臣步步紧逼的情况下,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你可以去请教陛下。虞珩单手撑住桌案,宽厚的肩背完全笼罩纪新雪的身影。
纪新雪摇头,语焉不详的道,这是个机会。
他当然可以去问长平帝,儿子指望父亲,天经地义。
然而他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只想做倚靠父亲的儿子,他想像父亲一样,成为枝繁叶茂的巨树,将兄弟姐妹笼罩在树荫之下。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父亲也弯腰靠着他乘凉。
正月初十,虞珩的堂妹,排行十三的长房嫡幼女及笄。
虞珩不仅实现对祁柏轩的承诺,亲自将祁柏轩给他请帖送到纪成、李金环等人的手上,还特意提前半日回公主府。
祁十三生辰当日,天还蒙蒙亮,虞珩携重礼赶到英国公府。
不知从何时起,就有身份越低的人越要提前入席,免得未高之人入席时被挡路的说法。
即使虞珩出发的够早,仍旧在路上遇到许多小马车,其中大部分是现存各个世家的旁支。
说是旁支,实际早就与主家出了五服,又过得不太如意,才不肯放过任何与主家套近乎的机会。
远远见到郡王仪仗,小马车中的人先是不信,继而大惊大喜,竟然做出离开马车当街跪拜的举动。
以至于虞珩还没到英国公府,襄临郡王踏着晨雾回英国公府的消息就传遍整条巷子。
不仅惊闻消息的朝臣,纷纷打起精神揣测虞珩此行的用意。就连英国公的主子听到消息时,都以为仆人是在拿她寻乐子。
祁十三想也不想的抬手甩在侍女脸上,姣好的面容布满扭曲的恨意,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嘲讽我?
自从长平六年起,英国公频频告假,鲜少过问朝堂之事,英国公府的地位就频频下降。
再加上祁十三虽然出自嫡长房,但只是嫡幼女。
她的及笄里只能在祁氏族内算大事,远远不如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当年英国公世子嫡长女的及笄礼有排面。
祁十三自小备受宠爱,怎么可能对这样的落差无动于衷?
况且及笄礼不如阿姐,代表她的婚事也注定比不上阿姐。
凭什么?
晚出生几年,难道是她的过错?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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