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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初初占据C位,几位乐手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坐的位置靠近后台,在阴影里。

但很奇怪。

他一眼扫过去,觉得温盏最显眼。

四个人,她坐在最靠左的地方,背脊挺得很直,微垂着眼,琴架在肩膀。

回去拿琴时大概也换过衣服了,会场内有暖气,她只穿一件质地轻薄的长裙。

是浅咖色的,束腰,将她腰肢掐得极细。

袖口处没有纽扣,设置成了蝴蝶结的形状,落在她手腕,像两只振翅欲飞的翅膀。

少女小小一只,很专注,小提琴曲调昂扬着上升,与琵琶交织在一起,嘈嘈切切,气势横扫千军。

秦王破阵,势不可挡。

密集的鼓点,跟涂初初的舞步扣在一起。

石一茗看了半天,忽然压低声音,很正经地问:你妹跳的,到底是杨玉环,还是花木兰?

商行舟捂着脸,闷闷地,总算笑出声。

没排练,仨小时,温盏就只会拉《破阵》。

估计是涂初初也没招儿,硬把曲子给换了。

太可爱了。

商行舟有点难以喘息。

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陷在座位中,修长手指撑着额头,想到什么,胸腔震动,笑得停不下来。

石一茗心里毛毛的,纳闷:你突然笑什么,还笑得这么骚。

就。商行舟心情忽然特别好,难得有了点耐心,纡尊降贵地撩起眼皮,你不觉得,温盏特别可爱。

嗯?石一茗压根儿没看见,温盏也在台上?她伴奏吗?哪个是她,看都看不清,怎么早也没听她说啊?

商行舟撑着额头,唇畔笑意未消,没说话。

他想起一些非常遥远的事情。

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个军区的文艺汇演。

他刚闯了祸,篮球和手机都被亲爹没收,没事干,只好跟着纪司宴,去看无聊的汇报演出。

会场内座无虚席,军人们纪律又都很好,个个儿坐得笔直,一点声音也没有。

只有他和纪司宴瘫坐在后排,凑在一起,像全场唯二的废物。

后门没关严,商行舟就踹纪司宴:去关门,冷。

纪司宴全心全意打游戏,头也不抬:别碰老子,你冷你自己去。

商行舟没办法,只好漫不经心地,站起身。

然后,他刚走到虚掩的后门前,要关门。

就在门缝里,看到一个

雪团子。

对,雪团子。

是个很小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羽绒服,扎着双马尾,裤腿束进小羊皮短靴,小短胳膊小短腿,看起来干净又讲究。

偏偏两只眼里都包着泪。

她被妈妈牵着,哼哼唧唧,不愿意往前走:我不要,不要上台了我小提琴拉得好难听,等下把他们吓死了怎么办。

她妈妈怎么拖拽都拉不动,蹲下身,伸出食指,以一种耐心近乎告罄的语气,对她说:箭在弦上了,你别耽误事儿,我数一二三。

小女孩眼泪打转,无措地抱紧怀里的琴盒:你不要这样逼迫我,伟、伟大的音乐家都不是被逼迫出来的。

妈妈:一。

音乐天才都、都很有自觉性的,我就是不行。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你女儿根本不擅长乐器

二。

一。

小女孩实在忍不住了,站在原地哇哇大哭。

商行舟乐坏了,靠在门上看着她跟妈妈走远,才折身回去。

这晚,没多久,他就看到一个奇观。

小孩们乐器表演,有一个姑娘,是哭着拉的琴。

她年纪太小了,跟周围几个小学五六年级的比起来,个头还要矮一截,不像是十几岁青春期开始发育的姑娘。

所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小孩上场被吓哭了多正常,甚至还有一丝可爱。

商行舟笑得不行。

他踢纪司宴:纪少爷。

纪少爷摘掉一只耳机:嗯?

我刚遇见个小废物。

比我俩还废的那种。

纪司宴瞄他一眼,就知道他说的话绝对不简单。

商行舟几乎不对任何人感兴趣,更何况是这种形容:比我还。

他直接把对方拉着跟自己做对比了。

纪司宴就有点好奇:谁?

商行舟勾着唇,下巴微抬,指指台上:掉眼泪那个。

纪司宴看了眼,耸耸眉:她啊。

商行舟撩起眼皮,笑意忽然淡了点:认识?

嗯,温俨叔叔家的姑娘。纪司宴低头,一边搓游戏一边说,谈不上认识,见过吧,她读书早,比同年级的学生要小两岁。你别看人笑话了,小屁孩哭一哭也正常,你二年级还在街边玩泥巴呢。

谁笑话她了。神经病,商行舟冷笑一声,没发作。顿了下,又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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