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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御卫金符非四品以上不能持有,你一介江湖医生,如何敢向娘娘讨要御卫金符?”
小太监安喜出声斥责。榻上那人却微微笑:
“安喜,不得对神医无礼。贾神医替本宫安胎,若本宫诞下皇子,便是未来皇子的救命恩人。莫说是御卫金符,就算贾神医想要讨个四品的封赏,又未尝不可。玉鸾,你带贾神医往御书房去,传本宫的玉旨,替贾神医请一道御卫金符,贾神医在京期间出入京城,如本宫亲临,不许阻碍。”
名唤玉鸾的宫女引着贾无疾出了宫门。百里临江看着贾无疾瘦削的背影,只觉得有几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人一般。却听安喜低声对榻上那人抱怨道:
“娘娘,这贾无疾号称江南神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何能够信他?持御卫金符不但能在京城行走,甚至能够出入天牢和军营,若这贾无疾心怀叛逆——”
榻上那人哼了一声:
“一个贾无疾能兴出什么风浪来?本宫就是要借他江南神医的名头,让京城的人瞧一瞧,侍奉秋兰殿能够拥有的荣华富贵。人人都说幽堡江离失了圣眷,如今又来了一个什么玉妃讨得今上欢心——本宫要教这些人看看,本宫还没死呢,本宫还要好好活着,替今上诞下皇子,统摄六宫——”
那人话音未落,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旁宫人又是端水又是奉茶,半晌,屏风内的咳嗽声音才低了下去,小太监安喜低声道:
“娘娘,昆仑的百里掌门还在等候。要不娘娘请他进来瞧瞧脉象?”
百里临江正腹诽,自己虽然携带了昆仑的回春丹,但如何诊得出脉象?却听榻上那人提高了声线,笑道:
“原来是昆仑掌门驾临。我们幽堡昆仑同气连枝,三百年前本是同门,不必拘礼。本宫抱恙在身不能起身,还请百里掌门进屏风里相见。”
禁宫之中虽然规矩森严,但百里临江身为昆仑掌门,自然受到的待遇与贾无疾有别。青年绕过屏风,觉得眼前一亮,贵妃榻上慵懒地半卧半躺着一位绝色佳人,正用冰丝的帕子掩唇轻咳,虽然显得娇弱不堪,却两颊含春色若桃花。百里临江心中暗想,魔女琅嬛已是绝代风华,却不想与她师出同门的幽堡江离竟也是这等天姿国色,难怪得当今天子圣宠不衰。幽堡江离已是如此绝色,不知今上盛宠的另外一位玉妃,又该是何等国色——这念头刚刚转动,青年脑海里却猛地浮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来。
香积寺前的青烟袅袅升起。青竹油轿的帘布被风吹起,露出那人一对似泣非泣的眼——
七星灯在桌上缓缓燃烧。室内充斥了蓍草的香气。那人在灯下抬起一张美玉般晶莹的脸,用低沉的声音娇嗔——
官人,奴家与天子贵妃,谁更美?
“百里掌门?百里掌门?”
贵妃榻上的佳人轻呼,令百里临江回过神来,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江离却仿佛并不在意,一块冰丝帕子搭在腕上,等待百里临江诊脉。青年硬着头皮摸了摸脉象,他虽对医术半通不通,却也觉察出其中的异象,便道:
“贵妃脉象杂乱不堪,恕百里临江医术愚钝,无法诊察出具体的病根。不过在下携带了一些昆仑派的回春丹,有续命扶阳之效,娘娘若不嫌弃,可服用一粒试试——”
一旁的宫人递上茶水,江离服下一枚回春丹。百里临江又取出阴阳符,缓缓将体内真气渡了过去——幽堡、昆仑同出一脉,江离的脉息果然渐渐平稳下来。青年搭脉的手指稍稍用力了些,冰丝的帕子坠落地面,露出手腕白皙的肌肤,和——
腕上一朵突兀的、血色的合欢花。
百里临江一愣,暗想寒潭幽堡门规森严,江离曾经贵为圣女、如今又是贵妃之尊,手腕上怎地刻了一朵合欢花?榻上佳人迅速地放下袖子,掩去腕上的刺青,笑道:
“昆仑灵药果然非同凡响,本宫已经觉得胸口舒畅了许多,多谢百里掌门的救治。”
江离的目光停留在百里临江那条纯金的手臂上,忽然幽幽道:
“百里掌门,若人的三魂七魄尚存,就算是被五马分尸身体俱毁,也一样可以还阳重生,是吗?”
百里临江面色骤变,只道江离有心刺探当日云梦山庄一事。江离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用冰帕掩唇轻咳起来。
此间问诊事毕,百里临江不愿久留,留下了几枚回春丹,便向江离告辞,转身出殿。他功力早已今非昔比,耳目聪敏到了极致,听见身后江离询问小太监安喜:
“皇上近日感染风寒,你昨日依着本宫的话,给皇上送药了吗?你可是亲眼看着皇上一口一口全部饮下?今日的药也等本宫亲手熬制,你亲自送去给皇上,切莫忘了……”
“百里掌门,百里掌门——”
小太监安喜迈着小碎步,从后方跟上百里临江的步伐。他见百里临江年纪轻轻功力不凡,又生得姿容俊秀,不似贾无疾般猥琐不堪,早已心生好感,便一边引着青年出宫,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奉承讨好的闲话。
百里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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