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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
那妖人无奈地摇摇头,走进老者所在的房间,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用指尖拈了一点床褥上的黑血,皱眉道:
“他并非生病而死——这是蚀心咒的毒。”
“蚀心咒?”
“蚀心咒是一种阴毒无比的咒法。下咒的时候,毒性便已渗入人的身体,只是这毒并不立时发作,而是和下咒的人的目的相关。若有立毒誓的被下了蚀心咒,违誓之时,剧毒便会瞬间发作令人死去。也有在情人身上下蚀心咒的,若情人背叛,便会立时中毒丧命。”
百里临江恍然大悟:
“难怪这工匠说自己知道破解机关的秘密,只怕当时建造机关的工匠身上也都被下了蚀心咒,一旦泄漏秘密,便会中毒身死——那么小财神也就不用担心任何人泄露自己的秘密了。”
青年说完一拍大腿,想到一事:
“可是小财神若是用自己的生辰八字作为机关密码,那么聂不凡岂不是知道小财神的生辰吗?咱们得快点跟过去,万一聂不凡开启了机关,对小财神不利就不好了——”
百里临江匆匆就要冲出门去,却自知不是聂不凡的对手,又怕那妖人觉得与己无关不愿出手,便踌躇地回过头。却见那妖人笑嘻嘻地跟了上来:
“这云梦山庄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本座倒也很想看一看。”
“于公子,老爷吩咐了,他不在的时候,公子可以自行在书房出入。公子如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就先出去了。”
山庄仆役恭敬地退出书房,留下男装妆扮的于嫣然独自在房间内。确定书房外再无其他人之后,于嫣然在房间内四处摸索,在案上的香炉、古琴、笔架和墙上的山水画后搜了一遍,终于在书柜最下方的格子里找到了一叠账簿。
于嫣然快速地翻阅着账簿,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元月二日,和州官往来打点,经金丑奴之手支出五万两。元月十日,经金丑奴之手典当桃花村房产两处。二月五日,江南一处酒庄经营不善,经金丑奴之手折价卖出……怎么整本账簿里出多入少,且大小事务都是金丑奴做主,这是怎么回事?”
于嫣然充满疑惑的自问自答与音未落,一个老者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小财神金万贯推门而入,看着于嫣然手中的账簿淡淡道:
“因为,老夫渐渐觉得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少,所以一切事务都任由丑奴做主……”
于嫣然见金万贯发现自己的举动,稍稍慌乱之后,便冷静下来,反问道:
“金庄主,嫣然一直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和天魔门结盟——莫非是因为如同账簿中记载,云梦山庄经营不善不断亏损的缘故?”
小财神金万贯轻轻叹了口气,充满皱纹的脸上带了几分奇异的表情:
“丑奴什么都好,就是做生意毫无天分。也罢也罢,老夫时日无多,自然想要把能给他的,尽量都给他。”
“金庄主,你可知道这样下去,堂堂云梦山庄会毁于一旦吗?”
金万贯见于嫣然质问,却丝毫没有动气:
“奇怪了,云梦山庄是我金某人的产业,我金某人想要给谁就给谁,想要怎么花钱就怎么花——”
“可是你是小财神,是天机四子之一,和我哥哥结下血盟,不为一己之欲谋求私利,而是兼顾天下苍生,要为世人谋求福祉——”
“那已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老了,已经没有这么多理想了。”
于嫣然轻轻放下账本,朝金万贯迈出一步:
“金大哥,你真的不知道杜鹃花茶是什么意思吗?”
金万贯疑惑地看着她。
“当年天机四子结下盟誓,要对抗一切世间不公,为黎民苍生呼号奔走。他们深知自己随时会深陷险境,便约下暗号,一旦自己涉险又无法明言,便用特殊的事物来指代自己的遭遇。我兄长于庸人,素喜‘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诗句,便用杜鹃花茶作为暗号——一旦说出杜鹃花茶四个字,便意味着自己到了生死关头,非要旁人出手相救不可。金大哥,你若是真的小财神金万贯,怎会连杜鹃花茶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金万贯愣住了。
于嫣然又踏上前一步,又冷又黑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老者,看着对方渐渐沉下脸,丢掉和蔼敦厚的伪装:
“你不是小财神金万贯,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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