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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道,他醒着。
压低声音,“你送我生日礼物了吗?”
很小的声音,一经发出就被黑夜吸收了,余后的等待显得万籁俱寂。
“嗯,钱包。”
宋原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冥寂。
“谢谢。”他唇齿间的气流落进宋原的脖颈里,引得宋原畏缩了一下,头发和枕头之间有细微的摩挲声传来。这时的周立君是开心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这句话不带有抱怨的语气,纯粹在陈述事实。
宋原没有回答,手臂仍是搁放在眼睛上。
周立君忍不住在他右边的下巴处吻了一下,轻轻浅浅的。
“钱够用吗?”他又问了一遍,在包厢里时他已经问过一次了。
这次宋原没有再说“还行”,一阵沉默后,他突然笑了一声,在黑夜的迷幻氛围中,这笑带有一种打趣感。
“我好像在钓凯子。”钱——钱——钱。他日益对这件事情有新的看法。
“钓凯子”三个字还是太陌生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音发的有些怪异。
但这话周立君并不觉得有趣。非但不觉得有趣,甚至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宋原觉得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周立君反复回想一开始的经过,宋原找上门来,说要找事做,他动了玩心,声称提供双倍的价钱,只要他——只要他允许自己碰触他,亲吻他,满足他从年少开始生根发芽的渴望。这感情无论是什么,都带有排他性。解铃还须系铃人。即便如此,周立君始终不觉得他们之间是什么包养,那是属于他爸爸那一类成人之间的肮脏游戏,就连提起这个词语都带有卑劣的污染性。
但是诚然,他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宋原的抗拒,或多或少暗地里被惹怒过,言语动作偶尔会带有强势和讽刺。然而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本心里,从未想过要折断宋原的羽翼,打碎他的尊严,要他完全从属于他。他说过,他不认为给钱是一个侮蔑性的行为,如果面对宋原,钱可以是敲门砖,那么为什么不用?
他在意宋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但他不愿意跟宋原从朋友一步步做起,看着他无差别地对待自己像对待身边所有的路人甲。既然有最效率的方法,为什么不用?钱既然能帮到宋原,这其中又有什么罪恶性?
他收回手臂,扒拉开宋原的浴衣,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何必这么说。”
宋原觉得有些痛,嘶的一声。
“不是钓凯子。”周立君咬完之后,嘴巴仍然没有离开,用柔软的舌尖给他缓解痛意。
“你说不是就不是。”就算有夜色的隔膜,周立君也能听出这句话里的敷衍。
他皱起眉头。在包厢里的时候,他觉到他们之间难得距离如此之近,不是说物理距离,而是精神距离。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像一根线一样断掉了。他们之间又回归到扎手的局面。
一切旖旎、迷幻与暧昧,霎时间冰消瓦解,无影无迹。
周立君也沉默下来,松开手不再拥住他,突然转过身去。
房间里的蝉鸣声又出现了,辅之以长长短短的、两个人的呼吸声。悄寂难言。
没有钟表,他们都失去了时间的分寸感,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过了很久很久——周立君感到自己的右边脸颊被一只手试探性地贴住了,指尖温润,不带有重量感。
那只手动了,掌心整个盖住他的右脸,带有包容与安慰。
周立君闭上眼睛,感受那股极其舒服的感觉。他在想,我是不是有恋手癖?
他脸上放松了下来,嘴里吐出的话却很冷淡,“这招没用。”
说着没用,但也没做什么闪避的动作。
他突然听到宋原“唉”的叹了一口气,很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接着,他耸起的右肩被连人带被地搂住了,就像他对宋原做的那样。
“这样可以吗?”
这次换宋原的呼吸声落在他的耳畔,引来他一阵不可控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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