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情(1 / 2)
这是一个大雨如注的夜晚,雨滴从屋檐滑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绵延不绝。
有人安然入眠,亦有人彻夜舞剑。
大雨滂沱的庭院中,有一黑发灰袍的少年右手执剑立于其间。像是有一道屏障将他与雨水隔开,雨滴还未落到他身上便被瞬间蒸发。只见他足尖轻点,飞身而起,手持长剑凌空一划,空气像是被按了暂停,雨滴落下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得缓慢。
突然瞥到廊下一片白色衣角,少年哼笑一声,手中长剑微微一挑,一道剑气切开雨幕向檐下石柱边疾去,那架势,像是要将石柱削去半边。
“周子舒!”
随着一道清亮的男声,剑气被一把飞出的折扇化解。
“都看到我了还出剑,”折扇在空中转了一圈,飞回白衣少年手中,他抖去扇面的雨珠,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子舒落至廊下,将剑收回腰间,径直越过白衣少年,向屋内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温衍,说过多少遍了,要叫我师兄。”
“不要,我就要叫你名字。”温衍收起折扇,跟上周子舒,“你有九霄叫你师兄还不满足?”
周子舒走进屋子,拿起酒盏,饮了一口道:“九霄是我师弟,你也是。”
瞅见周子舒饮酒,温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才闷声道:“哪有拿剑削师弟的师兄。”
“我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周子舒侧头看了一眼温衍手中的扇子,接着道,“若是连这都躲不掉,你愧对师父的教导。”
“我根本没带武器出来,要不是这把宝贝扇子,我早就被你击飞了。”温衍撇嘴,又抿了一口。
“我就是知道你走哪都带着你这把宝贝扇子才会出招的。”周子舒揽衣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温衍,又道,“深夜不眠,来这作甚?”
看着周子舒眼下的青黑,温衍轻声道:“这几日接连大雨,你忙于练武,几天没休息了,我担心你……”
“阿衍,”周子舒叹气,打断了温衍的话,“雨夜闹中有静,最适合练武。我身为庄主,肩负重任,不可懈怠。”
温衍蹙眉,坐到周子舒身边:“我说过,我会替你分担,你何必强迫自己。”
周子舒望着窗外沿着屋檐落下的雨,缓声道:“乐在其中,并非强迫。”
温衍哼笑,伸手抓着周子舒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面色发青嘴唇发白——乐在其中?”
周子舒眼神倔强,抿着唇没有接话。
“要是没看见我,你肯定还会继续练。”扫了一眼周子舒疲倦的面容,温衍松开手,往酒杯里倒酒,道,“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将酒杯推到周子舒面前,又轻笑道,“这可用我教你,庄主?”
周子舒瞥他一眼,将浊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向里间:“行了,你也去睡。”
温衍跟着他进了里间,大摇大摆地坐上了床榻。
周子舒解着衣衫的手一顿,偏头看他:“你在这作甚?”
温衍褪去鞋袜,往床榻里面挪了些许:“自然是……”顿了顿,看着周子舒微微一笑,“就寝。”
周子舒皱眉,歪着头看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索他这句话。
温衍只着中衣,看着周子舒拍拍身侧,道:“给你睡外边。”
周子舒回过神,将外袍放好,语气有些好笑:“平时叫你温三岁你就真当自己三岁了?多大的人了还要跟别人一起睡。”
“我不管,我担心你担心得夜不能寐,你要负责。”温衍躺下,将薄被扯到身上,“而且我要看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半夜跑出去练剑。”
察觉到温衍言语下的不安,周子舒徐徐收起了唇边的笑。
他早该知晓,温衍心底的敏感和不安。
温衍幼失怙恃,封闭内心良久,因师父和他的陪伴,温衍才逐渐走出心结。可好景难常在,师父不久后得了急症病故。他永远都无法忘却,那天温衍看着师父墓碑时的空洞眼神——仿佛魂魄也被一并带走,宛如他眼见父母尸首那时。
当时自己是何言语?——师弟,还有师兄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子舒思绪回笼,坐到榻边,看着温衍有些稚嫩却不掩清隽的面庞,神色有些黯然。
温衍察觉到阴影,睁开了双眼,正对上周子舒蹙起的眉。看到周子舒眼里的疼惜,温衍攥着薄被的手紧了几分,随后轻笑戏谑道:“怎么了?我知道我这张脸是老天爷的杰作,那你也不用睡都舍不得一直盯着罢?赶紧歇下,明儿让你看个够。”
“阿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对上温衍明亮的双眸,周子舒声音轻柔而郑重。
“……”温衍微怔,戏谑的笑冻在脸上。
屋外沿着屋檐滑落的雨水滴进小池,皱起一方春水。
鲜少看见温衍这幅模样,周子舒捉弄心起,憋着笑缓缓倾身。
温衍喉结上下滚动,捏着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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