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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寻醒来的时候才五点半。即便昨夜被郭成折腾到很晚,他的生物钟也会准时把他叫醒。平日里他通常是起来背单词或者古文,此刻却有些茫然。他被郭成亲密地搂在怀里,耳边是对方温热的吐息,小腹那里也自然而然产生了反应。他有些无所适从,实际上,在渴望亲密接触的时刻,他也在恐惧着它,在他的计划中,他和郭成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闻寻小心地推开男人,对方显然还在熟睡中,只是含糊地哼了一句,转过身又继续睡了。
手机扔在对方床头,闻寻撑着身子探过来,第一件事是把开房一半的钱转到郭成的支付宝里。他下床、走路乃至洗漱的声音都很轻,像猫一样——尽管他的后面由于被过度使用还在疼痛——那是在闻家长期自我训练的结果,关于一个小三的儿子如何变得更加透明才能不被人注意地活下去的课题。闻寻最擅长隐忍。
他在五点五十的时候下楼买了早餐,又多买一份摆在郭成床头,然后去上学。回闻家拿校服和书包,他一进门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青年,被门开的响动猛然惊醒——像是在等人。
尽管闻寻心底并不相信闻绍会为了等自己彻夜睡在沙发上,他猜测对方是在无意中睡着了,但闻绍见到他,揉了揉眼,用还没完全睡醒的眼神看过来,第一句话便是:“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男人睡意朦胧的样子缺少平日里的攻击性,对闻寻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好像也成了一张无甚尖锐的薄纸。闻寻迟缓地眨了两下眼睛,才想起来昨晚那个敷衍的“两三点”的回答。
“太累,就在同学家里休息了。”他垂着眼,难得像同龄人一样对家长编一次谎言,尽管面上镇定,心底却浮起些许疑惑和迷茫。他感觉对方像是要向他履行兄长的职责,又觉得无端好笑。一个破碎的家庭,事业有成却出轨的父亲,早逝的母亲,刻薄的兄长,顽劣的妹妹,以及夹在中间的私生子,大概终于有人意识到这个家缺失了最重要的那一块,试图弥补起来。但由于配置的残缺,终究没办法像平常家庭一样。
闻绍站起来,走到闻寻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以后别那么晚出门。”
闻寻垂着头,“嗯”了一声。
闻绍伸出一只手,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摸了摸这个过去他并不待见的弟弟的头顶。
闻寻的心微微一颤。他不知道闻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但他在过去也切实地渴望过,哪怕只是有一秒钟——他幻想过这种场面。
闻绍态度的转变其实源自昨天和合作对象的聊天。对方家里同样有个私生子弟弟,只是年岁尚小不懂人事,平常黏人得紧,兄弟二人关系竟比普通的兄弟间还亲密些,合作对象几乎把这个弟弟当儿子在养。
“当老子的出轨,怪不到孩子头上。”对方大概也听说过闻家的事,像是要开导闻绍。见到合作对象和弟弟的相处,他本就被打动几分,回去见到闻寻,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也不过处在十八九的年纪,可瞧上去全无少年生气,和古灵精怪的闻奈全然是两面。
闻寻原先的妈,还有现在的闻博朗,把好好一个少年养成这副样子,看着阴郁寡言,时刻警惕着人。
人难得心软一次,平日里看待闻寻的目光自然也有所转变。他这时才意识到,如果抛去有关母亲的嫌隙,闻寻并没有让他冷眼相对的理由。
见闻寻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闻绍心底叹了口气,只是问:“吃早饭了吗?”
“嗯。”
“要不等奈奈吃完,你们一块儿去学校?”闻绍把对待闻奈的那股耐心拿了出来,像是终于要下定决心做个合格的兄长。
闻寻还没答话,闻奈刷着牙从卫生间里冒出头来,含含糊糊地说:“算了吧,我估计又要迟到。”
闻绍恨铁不成钢地瞪她,少女也不怵他,缩回脑袋哗啦啦地吐掉牙膏沫,叮呤咣啷响一通后,一面细细致致地往手上涂护手霜一面晃出来,冲闻绍吐了下舌头,有意无意忽视了客厅里的另一个人,坐在餐桌前询问保姆:“今天吃什么?”
保姆阿姨端了三明治和牛奶从厨房过来,看着客厅的两人愣了愣道:“不来吃饭吗?”
阿姨在闻家做了好几年,多少知道一点事情,只是她话少而温和,没有特别亲近或是疏远过谁。见他们氛围微妙,笑一笑便又进了厨房。闻绍说他去刷牙,闻奈这才朝闻寻看去,把声音压得很低,轻快地笑道:“哥哥,过来呀。”
闻寻走过去,露出来的脖颈上有被吮吸出的红痕。闻绍没有注意,或者说即便注意到并没有多想——他的成长轨迹顺遂正统,根本想象不出自己的两个弟妹生活竟放荡悖德至此。闻奈散发着护手霜甜香的细白手指轻轻地拽住对方衣领,丝毫不在意嘴角尚且沾着面包残屑,只是目光落在闻寻身上,小巧的鼻翼翕张,神情却冷淡许多:“哥哥,你叫别人碰你了?”
最后那个微微上扬的语调,听得闻寻心都颤抖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闻奈生气多一点,还是因为闻奈为自己生气而欣喜激动多一点。
但那一瞬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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