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 3)
得很客观,甚至相当精确,这令我很佩服。我也自然地和他聊了一路,直到快到寝室,阿蛋突然变得支支吾吾了。
“余哥,我认为……我真的觉得,我心里一直有话想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现在真的想说,就是……我觉得你会不高兴,可我一直在想……”他一反常态地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情绪很激动。
“你说吧,我都可以接受。”我惊讶地看着他。天黑得太快了,他精彩的表情隐匿在昏黑里。
“其实我觉得,余哥你有时候太……太……就是怎么说呢,你很稳,你能力很好,但是有时候很让人焦急,就是……你总是回避问题,明明很多问题出现了,可你总是回避它,你也知道校刊很平庸,可你什么都不做,你就让它一直保持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有很大差异。”他努力地表明了意思,却觉得我仍不能完全理解,想要继续表述,越说越混乱。
我缄口不言地听着,嘴里咬着肉。等他停下来,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改的。”
“其实我不明白大阪姐的安排,你知道要有人往前冲才行,要带领团队往前冲,稳定的人适合在后方作保障,我觉得……我觉得我很不理解。”大阪姐是前主编。
“你是说正副应该换一换。”
“我不是……啊,就是,我没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就是不理解大阪姐怎么想的。”
“我知道,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当主编。”我擅长保持平静的表情,实际上我确实很平静,只是感到压抑。我的态度很真诚,“你很厉害,有能力的人应该在更好的位置。”
“余哥,你也很好,只是……”阿蛋情绪依然很激动,但稍稍平复了下来。
“我知道。”
“哎……”
我停下脚步,道:“我到了。”
“啊,好的,那我走了,再见余哥。”阿蛋说。
“嗯,再见。”
我笑了一下,转身走进寝室楼,回过头见阿蛋背着包,呼地舒了口气,慢慢走出我的视野。等静下来的时候,压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指关节抵着牙齿,呆呆地往楼上走去。阿蛋的话无可指摘,他精准地抓住了我的性格问题摆到台面来讲。可比起对自己难受,令我更难受的是我竟然给别人造成麻烦,别人正在嫌弃我。就像现在有人在我后头大喊——挡着我的路啦!要么赶紧冲,要么滚蛋!
指关节传来痛楚,我揉了揉上面的牙印,顺便来了眼消息,有两个人的未读消息。灰足还是和平常那样给我发恋爱的消息,我点开了维杰的,最近一条一分钟前的,第一条十五分钟前。他应该开始不爽了,我猜测。
我到你学校接你。
?
你在干嘛?
最后发了个【在?】的表情包。
我笑了一下,回道:现在太晚了,你不用来接我。
他发了条语音,语气有点气鼓鼓:“我都在路上了,你现在才回我。”
你快到了吗?
“你现在到校门口应该刚刚好。”
我赶紧小跑下楼,一路奔向校门口,夜晚的凉风呼呼地吹过我的脸颊和头发。银色汽车在路边停着,路灯的照耀下像只乖顺的灰毛犬。我理了下衣服,喘着气走到马路对面,打开车门。维杰看见我的笑,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你竟然来接我。”
“你明天不是要去家教吗?明早回去比较麻烦。”
“谢谢你。”
我系上安全带。维杰看了我一眼,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
窗外的路灯和车辆向后移动地飞快,车响里放着摇滚,虽然我想吐槽维杰的品味还停留在这么吵闹的年纪,但他指定会气炸了。
“维杰,”我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维杰诧异地转头看我,我盯着他,他又看向前方,抿嘴思索。
“挺好的,怎么了?”
“就感觉……自己挺让人失望的。”我垂落视线,盯着车里的显示屏。
维杰皱了皱眉:“没有,我觉得你很好。”
“真的吗?”
“真的,啧,你别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我眼神放亮地注视着他。维杰的声音就像能量剂一样注入我的情绪里,无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能让我打起精神来。我真的很喜欢维杰,尤其是现在的维杰。
我的嘴跑在我的意识之前,脱口而出道:“维杰,我喜欢你。”
维杰眼睛睁大,转头愣愣地瞪着我,我咬着嘴唇注视着他,说完之后自己都感到脸红。我别开视线,突然大叫:“人!人!看前面!”
刺耳的吱声划破夜幕,维杰猛踩刹车,一个女孩惊恐地僵硬在人行道上。我的胸口被安全带勒得生疼,惊魂未定。维杰喘着气。女孩手死死捏住单肩包的带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往前走。维杰揉了揉眼角,忍耐着什么地咬牙对我说:“不要在我开车的时候突然来一下。”
“对……对不起。”我又尴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