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死心(3 / 5)
“疼不疼?”他问。
“不疼,没事儿。”樊小虞不好意思的笑道。
“要是让解天知晓去,该心疼了。”
听他说解天,嘻嘻哈哈的樊小虞忽然沉默了,他反握住秦霜的手,摇了摇头。
这一幕,恰好让埋身在城防下方的萧乾看得清清楚楚,当秦霜对着樊小虞流露出疼惜的神色时,他觉得自己心口有一角、本是最坚不可摧的地方彻底崩塌了。
他的秦霜,曾经眼里只有他的秦霜,此时此刻,竟对着旁人露出那样的表情。
刹那间他丧魂落魄,喉咙里像咽了一口血。
这半月来,他和渡关山众人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秦霜的消息,当有兄弟潜入岭南军营,说秦霜会在午后到校场练箭,他欣喜若狂,几乎想立刻插上翅膀飞进这里,但碍于岭南都城兵队、眼线众多,他只能等待恰当的时机。
昨夜他一宿没睡,在树上坐了整晚,看着月明星稀,满心的思念,仿佛都变成了焦虑、激动和期盼。
在此之前,萧乾从不知道,夜是这样的深和漫长。
他忍不住想,离开自己的时候,秦霜一定也经历过这样漫长的夜,他带着满身的伤、被雨水浸湿的脏污,还有绝望和心痛熬过了多少个夜晚?
一旦想起他空洞的眼神,萧乾便心如刀割。
此时看到秦霜对着樊小虞关怀备至,他两眼一片血红,那些无法言说的心绪,又通通变成了嫉妒。
妒恨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多年来,他没有为什么人、为什么事痛苦过,就算想起死在悬崖下的那个女人,心里愧疚时,他也只躲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到天亮鸡鸣,喝到身体由热变冷。
可现在他像被人拧住了喉咙,那种酸苦的滋味在口中慢慢化开,满是疼痛和焦灼。
这一次,萧乾不知道自己要喝多少酒,才能压下那种铺天盖地般的苦楚。
“爷要杀了他——”他哑声宣告着,浑身上下都在抖。
“哥哥,不可。”
就在萧乾想冲进校场时,身边的宋祭酒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这校场里都是岭南的兵,直接这么过去,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那一边,秦霜已经拉起樊小虞的手,仔仔细细的查看他手上的尘土和疮疤,表情悉心又柔和。
萧乾死死咬住牙关,握紧腰间的赤宴刀鞘,抖着嗓音质问:“是不是我杀了他,杀了他,秦霜就能回来?!是不是?!你们告诉我......”
听着他哑到不成调的声音,宋祭酒闭了闭眼睛,忽然轻声道:“哥哥还不明白吗,若想追回王爷,是万不可强行逼迫的,王爷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硬,他比你更硬,如此下去......他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咳——呃咳咳.......”
他话音刚落,萧乾的嘴角便渗出一缕血水。
“萧爷——!”身边的贺彰急忙扶住男人,转头对宋祭酒道:“军师你忘了吗,大夫说萧爷不能再受刺激了......!”
宋祭酒闻声瞳孔一颤,对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后悔。
“是祭酒口不择言,哥哥莫怪。”他垂下眼,轻声道。
萧乾白着脸摇头,他低下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手里的檀木佛珠,冷峻的脸上竟扬起一抹讽笑:“爷谁都不怪.....要怪、也只能怪、”怪那个亲手把秦霜推开的自己。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一暗,眉宇间的妒恨怒火转瞬变为了伤绪,竟已说不出话来。
“回去吧。”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之际,萧乾忽然转身离开了校场。
他微微佝偻着脊背,向来刚毅挺拔的身形此刻沧桑不已,犹如风中残烛。
“军、军师.....咱咋办啊?”眼看男人越走越远,贺彰傻眼了。
来之前,他和兄弟们已经商量好,若萧爷要强行把王爷抢回来,那么他们就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萧乾竟会如此狼狈落寞的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宋祭酒叹了口气,回应着他。
“可是......萧爷,俺们都知道萧爷有多想王爷,为何就这么放弃?!”
明明近在咫尺,为何不去把人抢过来?什么误会、什么仇恨,都是狗屁!像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有今朝没明日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贺彰,有爱就会怕。”似乎看出他的不甘愿,宋祭酒露出一个哀恸的笑容:“哥哥爱王爷,这是爱到了骨子里......他内心原本有仇恨的火,眼下他是折磨着自己,也要硬生生掐灭了那团火,余烬未熄时,他都不敢再靠近王爷,只怕又会伤到他。”
想当年他初见萧乾时,对方是何等的英姿飒踏、桀骜不驯,被男人从小倌馆救出来时,看着他沾满血腥的冷淡面容,宋祭酒便在想,天底下怕是没人能让这个男人低头。
直到后来,秦霜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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