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过(2 / 2)
化,这一切令孩童的他变得更加恐慌。
被带进病房的时候,他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父亲虚弱地喘着气,每一口都在消耗他的生命,紧闭的双眼仿佛想留住所剩无几的神色。在听到开门声后,父亲有些勉强地转过头,发现晏笑言已经来到了自己病床边。
父亲仿佛想撑起自己残破不堪的身躯,继续成为他的英雄,可是这幅肉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被消磨掉。母亲见状,还是安抚好了父亲,让他倚靠在床头边,支撑半个身子来面对晏笑言。晏笑言看着这样的父亲,他觉得好陌生,父亲变得好陌生,唯一还熟悉的,就是父亲嘴角总是挂起的笑容,可是这样虚弱的父亲,怎么会这么地陌生。
父亲轻轻地握住了晏笑言的小手,他对着他们相合的双手说了许多,在交代后事,又在交代期望。可是晏笑言什么都不懂,他不明白为何多日未见的父亲会以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明白此刻父亲的话语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觉得,父亲好像会去往很远的地方。
父亲在断断续续地说完后,还在硬撑着力气想握住晏笑言的手,但温度正在流失。母亲撑起快要陨落的父亲,还想等他说些什么,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此刻的父亲,只是像个孩童一般,毫无力气地窝在母亲的怀里,有些悲伤,却也有些怀念地说道:“突然想起...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了...”
母亲的眼中先是一暗,但转而又化为柔弱的光。她抱着父亲,像是在轻声呢喃着,又像是在叙述些什么,把那些记忆如繁星般铺洒在名为过往的画布上。
父亲走了。
他温柔而强大的父亲,在此刻离开了他。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母亲的那些欺骗。就像在他靠近父亲时,无意用余光看到被子里源源不断的血迹时,他突然明白为何白色的被子上,盖上了黑色的大衣外套。
他明白母亲的话语中,总是隐藏着谎言和欺骗,可是他不在意,又或者说,他知道这些在意会成为自我毁灭的利器,会让他永远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迷失。
他不是不想知道真相,只是他想听对方亲口告诉他。母亲一定有她的苦衷,她的难处,他还不足以强大到可以庇护他的家人,所以在此之前,他只想做一个乖孩子。
一个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乖孩子。
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说出口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能说的,只是看当事人对此的接受程度。
晏笑言可以接受很多,他可以等。
他可以不问缘由地一直等待,只是,只是,他的人生不愿和任何人捆绑在一起。
他需要自由。
他就像拥有翅膀的鸟儿,有翅膀就足以了,该去哪,能去哪,这都不重要。
因为一切的答案,都只是在为人间的因果,找一份说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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