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塔顶夜话/坦白过往的交心局/上/城主府最后的揭秘(6 / 7)
个可怜人,就能轻描淡写一笔勾销,抹平当没有发生过的。
无论当年富家少爷一去不返背后有多少理由,他都是推支离下人间地狱的其中一只手。对他的恨甚至一度成为支离在万蛊坑咬牙坚持下来的动力,执念之深,岂易扭转。
但要说支离现在心心念念要找对方报仇雪恨,倒也不至于。
他早已过了靠铭记仇恨才能活下去的时候,甚至忘记了当年那个孩子的姓名相貌。那人于他,如今不过是记忆长河里无足轻重的沙砾,是不值得被他记挂在心的蝼蚁。
人死如灯灭。对方多半已不在人世,自己若总念着恨着,倒显得那是个什么重要人物,值得自己天天放在心上似的,挺没意思。
所以支离的回答是“或许”——他恨,但又不那么恨。属于提起对方时会在心头梗一下,但不提时也不会特别记挂的那种。
“看来是恨了。”祁逍冷笑一声,俊朗的眉眼露出几分阴戾的狠意,“那他再怎么惨都是活该,咎由自取。你不一样,本来就是程渚他们对不起你,愧疚挂念不是理所应当?”
祁公子一贯偏心得不讲道理,相似的境遇,他毫不同情那慕三公子,只心疼支离所受的委屈。无论如何,对方抛弃支离独自逃走,害支离遭受酷刑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可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我应该感谢他。”大概是今夜谈了太多往事,支离少见地生出些感慨心思,“若没有他弃我而去,我也不会进万蛊坑,那便不会有今天的‘支离’。”
“支离”是杀手的代号。止杀过去从没有把双儿送进万蛊坑的先例,若不是支离在受刑时骨头太硬,死不松口引起了凌狩的兴趣,从而提出赌约,他本应该去情报训练营。
那边不似万蛊坑血腥残忍,是温柔乡,也是温柔冢。不用每天刀山血海劳累辛苦,无数种秘药淫具会从根上开发调教他们的身体,直到将人变成为了极乐肉欲可以抛弃一切尊严人格,心甘情愿跪地为奴的下贱母狗。
支离无法想象如果被送到情报部,今天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或者说自己还有没有今天。他会不会变成另一个破碎,甚至另一个早早玉殒魂消,连名册记录都留不下的慕三少。
“你在想什么啊,宝贝?”耳边传来祁逍的笑叹声,听上去宠溺又无奈,似乎对他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你成为你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祁逍扶着支离的肩,让美人看着自己,语气温柔而坚定:
“离宝,听好。不是每个进入万蛊坑的人,都能挺过十年磨炼成为第一杀手。而是因为是你。你的意志,你的信念,你的灵魂,才塑造了今天的你,塑造了我爱的‘支离’。”
“是吗?”支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非要与男人唱反调,“你爱的只是现在的我。如果我从小被送进情报部,被调教成离开鸡巴就活不了的婊子,你根本不可能爱上我。”
这些日子,他一边提醒自己在感情里要始终留有余地,一边无法抵御地沦陷进男人的深情。非要钻“情报部”假设的牛角尖儿,是他陷在清醒的沉沦中最后的挣扎——
不要太信任男人的甜言蜜语,一切心动都有前提,都有所图,都有原因。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必然地爱上另一个灵魂。
“唔,你说得对。”祁逍眼里又浮现出那种支离熟悉的,痞坏而促狭的神情,“我确实不会爱上一个随便肏一肏就堕落的婊子。”
“你——”
支离没想到男人这么直白,甚至不肯编一点好听的假话来哄哄自己,但他还没来得及气恼,祁逍便话锋一转:
“但是不会有这种如果。”
支离之所以是今天的支离,万蛊坑的磨砺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他的灵魂,那个让祁逍一见钟情的,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强大恣肆傲视一切的灵魂。
灵魂的特质决定了支离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里,都能撕开囚禁雀鸟的金笼,做翱翔天际的鹰隼。万蛊坑的试炼磨不平他的傲骨,情报部的调教也绝对无法压弯他的脊背。
即使当年没有慕三的意外,支离顺理成章进入情报部,祁逍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屈服于欲望,一定会找机会冲破藩篱,之后就算做不了杀手,也不会变成性奴。
如果是情报部的走向,祁逍觉得支离没准会变成组织里数一数二的调教师——自己一样会爱上他,不过这种假设的话,可比现在冷酷却单纯的杀手难追多了。
破碎把他与支离的不同归咎于环境,从万蛊坑走出来的支离有实力反抗命运,而破碎没有能帮他变强的成长环境,弱小的他别无选择,只能为奴。若易地而处,支离未必不会重复他走的路。但其实不是的。
鹰向往天空,无论在丛林风吹雨打还是生活在安逸的鸟笼,它都会想方设法磨砺爪牙,绝不为人宠物;而雀骨子里便喜欢被人豢养的生活,即使去到丛林,也只会终日惶惶,不会有勇气和意志去摔打得遍体鳞伤让自己变强。
如果是别的双儿进入万蛊坑,恐怕根本活不过三天;而支离即使进入情报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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