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城主府赴宴/杀手的身世之谜/下(6 / 12)
疤,因此不畏伤痛,利刃所指,至死方休。
胎记不会骗人,所以,支离确实不是当年那个失踪的孩子?祁逍脑子里一团浆糊,好不容易得出的推论再次被推翻,他彻底对程渚一家和支离的关系迷茫了。
祁逍看着支离,银发美人屈起食指指节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隐隐有种“原来如此”的顿悟之色。但总体神情堪称平静,仿佛听了个陌生人的故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故事里的主角——那个命运坎坷的孩子,在听到自己的悲惨往事时,应该表现出的模样。
“……阿离和我们家有缘。”
程渚再一次提起了这句话。他看着支离,灯火下的美人生着一双与他爱妻相似的潋滟凤眼,他无论多少次见到,都会如四年前的初见那般,在胸腔里激起亲切的震颤。
他无数次想过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好端端在他膝下长大,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会把他当做普通男孩抚养,给他锦衣玉食,让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活得恣意娇纵。
城主府家大业大,不需要拿儿子作为交易的礼物。双儿生来注定为奴,不配婚嫁,一城之主的公子却不必受这些束缚。
如果他将来喜欢女人,程渚会让他娶,如果也像大多数双儿一般对哪个男人心动,同样可以带回家来见见父母,要是对方愿意好好待他的话,程渚便让他堂堂正正地嫁。
想象恍惚与现实重叠,身旁的妻子,肖母的长子,肖父的幼子,一家人热热闹闹围成一桌,而桌上从此要添一双筷子——两个年轻人还觉得别人看不出来呢。
这是他幻想过太多次的阖家团圆,若没有当年的意外,这本该在某一天真正成为现实,而非如今日一般,对着两位留不住的客人,自欺欺人编织一场虚假的美梦。
但有胜过没有,能做梦,总好过直面现实的残酷。因此他感激支离的出现,坚信对方是上天听到了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的祈愿,为他们送来的弥补遗憾的礼物。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死,现在应该和支离一般年纪,或许也是这般的相貌。程渚看着支离,目光里满是长辈的温和慈爱,又似乎在透过他,望着某个虚无的影子:
“阿离……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没有原因,就是觉得这个人亲切。这些年,我们是真心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的,想收你做义子也不图什么,只是想对你好……”
“……抱歉。”
程渚这番剖白可谓情真意切,十足真诚,支离却不为所动,面色依旧冷淡:
“多谢城主大人抬爱,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支离自小无父无母,习惯了孑然一身,不想被捆绑上所谓的亲缘。城主府的厚待,支离无福消受,只能辜负您的美意了。”
记不清多少次听到相同的回答,程渚的情绪一时有些激动,下意识道:
“是习惯孑然一身,还是单单排斥我们?支离,你既然能接受祁公子,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支离猝然睁大了眼。
浓郁的墨紫在他眸底剧烈翻卷,难以置信与恍然大悟交织成一场滔天风暴,细看之下他捏紧的拳头正在桌下微微颤抖,一贯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现出难掩的愤怒。
“你们知道了。”银发美人用的是肯定句,一字一字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来,“是您派了人——城主大人,您违背了诺言。”
……
支离终于明白,这回自踏入城主府,那股隐隐约约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他们一直都知道——或许不包括程小荻,但程渚和程夫人,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晓自己与祁逍的关系的。
枉他还试图遮掩,为此心烦意乱,殊不知对方心里早如明镜似的,不过是装作心大,默默看着他们表演。
这不能怪祁逍突然到来,也与两人情难自禁的放肆无关。很显然他们俩暴露得不是一天两天,就算今天祁逍不在场,这段对话同样会出现。
再说得明白一点,程渚在他身边插了人,或许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都了如指掌——这违背了他们当初的约定,是程渚毁诺在先!
支离一直信守诺言,遵守着自己在城主府的书房里应下的每一句话,比如每次会谈结束后留下来吃饭,比如城主府不放止杀的眼——程小荻的信息因此被保密到今天。
就连程小荻的武学师傅,也是他手底下可以信任的人,所见所闻绝对不会有半点流到止杀的情报部那里去。
他也一直信任着程渚,默认了对方同样在遵守承诺,没有往他身边插眼,双方在合作之外,井水不犯河水——然而这就是他的好盟友!口口声声对他别无所图的人!
支离向来提防一切,包括最得力的下属,因为付出的真心总会被命运打脸。可他却说服自己相信了这虽然不想认,但展现的善意不像是假象,大抵确实不会欺骗他的“家人”。
命运再一次给了他响亮的巴掌。他不知道那些眼睛在他身边埋了多久,除了和祁逍的事,还向程渚汇报过别的什么——他不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