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略错（开苞）（1 / 2）

永庆十年，天子明德，百姓安居乐业。平南郡地处淮南，临近水域，周边百姓靠着打鱼补网，日子还算过得去。

“牛小二，搭把手，有大家伙！”老渔夫陈富贵面露喜色，新人牛二滂手忙脚乱帮忙，两人合力，费力将渔网打捞上来。

一道银色划过，重物落地，两人皆是楞在原地。

破烂的渔网内，除了平日常见的鱼虾，居然还有一条人鱼！

它的尾巴越有两米长，通体银白，虚虚挂在船沿，裸露的肌肤光滑如玉，黑发湿润。

鱼尾微颤，它转头，懵憧又好奇的蓝眸打量两人。

陈富贵，牛二滂倒吸一口凉气。

人鱼！活的人鱼！

人鱼翻了个身，露出胸口深可见骨的十几道伤痕，它姿态悠闲靠在小破船头，目光落在远处平静的海域。

波澜微动，随后扩大，它目光往右，庞然大物映入眼眸。

船身庞大，装饰绯丽，船头站着一名白衣男子，太远，只看得清身形。

端端公子，如琢如玉。

鲜血顺着人鱼伤口低落，染红尾部，它眼眸下垂，头颅一偏，没了动静。

“死了？”牛二滂颤颤巍巍探上人鱼鼻息，没察觉呼吸：“真的死了！”

陈富贵一咬牙：“管它死的活的，趁着还新鲜，赶紧拿去卖钱！”

坊市遥远，路途崎岖，不巧又是黄昏，两人雇了辆牛车，人鱼装进麻袋，这才上路。

道路窄小，牛车速度慢，后面的马车眼见天黑，遣来管事与两人通融。

“两位小兄弟，眼看天黑，城门即将禁闭，可否让一下路？”

管事穿着不菲，谈吐不凡，两人不敢怠慢，可看了看四周，没有让路的地儿，顿时犯难。

“大老爷，不是小的不让，您看这路，怎么让？”陈富贵苦着脸。

“这也简单，主人家心善，可允许你们将货物放在马车上，届时将牛车拆了，东西一并放上，你们一人上马车，一人骑着牛跟在后面。”

“多谢大老爷。”

两人将麻袋扛上马车，牛二滂骑牛，陈富贵上车。

马车内坐着两位公子，一人白衣，一人黑衣，容貌气质不凡。

陈富贵姿态低微，拱手问好：“两位大老爷好。”

黑衣男人笑趣：“放松，我们也不是什么山野猛兽，不必如此。”

陈富贵呐呐点头，又见着两人非富即贵，起了点小心思：“两位大老爷，小人这次打捞上一件稀奇玩意儿，可要看看？”

“哦，有什么稀奇的？”白衣男子好奇，目光落在麻袋，瞧着像是一个人，鼻腔隐隐有血腥味儿，微微皱眉。

黑衣男子眼眸却是露出一抹兴味儿，示意他打开麻袋。

陈富贵不敢托大，将人鱼从麻袋放出。

月色落入，涟漪银色泛着微光，人鱼双眸紧闭，容貌妖冶，世间罕见。

黑衣男子双眼狂热抚上鱼尾，指尖微凉，却是皮肉的触感：“却是个稀奇玩意儿，需要多少银子？”

白衣男子也是被人鱼晃晕了眼，来不及开口，便被黑衣男子抢了先。

“打捞上来人鱼便死了，大老爷看着给便是。”

竟然是死的。

白衣男子息了争抢的心思，黑衣男子闻言失落，可死了的人鱼亦是罕见，给了陈富贵一百两银票，将人遣回家。

“一百两银子买了个死物，世子爷出手还真是阔绰。”应江南摇头失笑。

“若是活的，太子可会拱手相让？”朱青调侃，忽而神色严肃：“圣上病重，上京人心浮动，太子不可离开太久，依臣之言，告知郡守开城门，今晚即刻动身。”

“自然。”此时已到平南郡，应江南与朱青道别，知晓好友脾性，临行前特意嘱咐一番：“它既死了，你自当好生对待，莫要整出其他的。”

这承诺，朱青应不得：“看心情。”

应江南一走，此处便是他最大，回到府邸，朱青命下属将人鱼放进浴池，请来大夫把脉。

他下水抱着人鱼，大夫手搭在人鱼脉搏，捋着胡须：“气血两亏，这几日好好上药，莫要沾水。”

朱青探了探人鱼鼻息，似笑非笑：“朱大夫再好好瞧瞧。”

朱正戚叹人鱼鼻息，皱眉不止，示意朱青摸上人鱼脉搏：“脉搏却是有动静，可这...”

两人想不明白，可人鱼既然没死，朱青自是高兴，按照朱正戚的法子，给人鱼上了药，当个稀奇宝贝一般放在自个儿床榻，吃住不离。

如此过了三日，人鱼的伤已好，却未醒来，一日清晨，替人鱼换洗的女婢慌慌张张来报：“世子不好了，人鱼的尾巴不见了！”

众人赶来，朱青掀开被褥，床榻的人鱼不见，只剩一容貌妖艳的赤裸少年。

男子的容貌与人鱼相差无二，只是银色的鱼尾变成两条纤长笔直的长腿，胯下阳具精巧，没有一根黑色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