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看了许久，深眼窝里的目光看得乙一阵心悸。

韩信说:“好。但是可以先把手松开吗？”

从乙的裤裆下爬过去，对韩信来说是一种挑战。他必须贴得离地面很近，并且收缩自己的肩膀，才能做到钻裤裆这个动作。在他钻乙裤裆时，甲扒下了韩信的裤子，露出苍白的瘦弱屁股。甲这个动作，在开始时并没有任何淫秽的意思，就像小时候扒了别人的裤子，目的也不过是想要捉弄。但是乙误解了甲的行为，他解开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一根很黑的阴茎。乙是屠户的儿子，具有每天吃肉的特权，于是他身上有很浓重的肉味，以韩信的鼻子，不可能闻不出。韩信抬头时，鼻尖撞到乙的龟头上，这一处肉的味道最浓郁，好像在卤料锅里煮过。韩信已经将近三天没有吃饭，闻到食物的味道，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于是乙曲解了韩信，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交流不通，比如这次，如果乙心平气和地听韩信解释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吃饭，或许乙会为自己的行为愧疚无比，请韩信好好吃一顿，也可能觉得自己的男性威严竟不如一块猪肉，恼羞成怒地揍韩信一顿。无论如何都比干韩信的屁股好一点。整个过程自然是十分痛苦，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同性恋的经验，有一些甚至没有过性生活（这些人里当然包括韩信），找到一个能容纳他们的孔都十分费劲，所幸韩信最近没有吃过东西，不然结果会更加惨不忍睹。乙掐住韩信的脸，强迫他舔自己的阴茎，韩信舔上去，感觉像是在舔一根肉肠。甲乙丙丁实施完对韩信的强奸后，并没有表示歉意，也没有做一些温存的举动，很自然地离开了，仿佛四个人只是在墙边一起撒了一泡尿。如果韩信是一个女人，他去河边可能是要跳河，以证明自己的贞节，或许还能有人为他立一个牌坊。然而韩信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能忍耐的男人，他去河边，只不过是要清洗自己，以防他身上出现精液的气息，这味道还不如鱼腥气招人喜欢。他脱掉自己的衣服，把衣服和自己都泡在水里，头发飘在水里，像茂盛的黑色水草。在炎热的夏天，泡水是一样娱乐活动，所以水里有很多人，这些人和韩信一样泡在有精液的水里。韩信觉得这样很滑稽，笑出了声，然后饿晕在了水里。

韩信醒来时，看到一个老太。老太正在洗衣服，见韩信醒了，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递给他一个饭团。韩信坐起来，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穿好。他为自己被别人伺候这件事感受到一点羞愧，不过这点羞愧很快被食欲冲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主食，以至于觉得自己并不是在进食而是在嚼一堆柔软的石子，但是这些石子又香又甜，在他回过神来之前，石子已经完全被嚼碎，进了他的肚子。他的肚子经受了长期的饥饿本来已经麻木，猛然接触到食物，一下子犯了人来疯，开始“咕噜”叫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韩信对老太说，我以后会报答你。老太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韩信说完话就走了，伴随着肚子的响声，一步一步走得很悲壮，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思。这样的走姿在老太眼里却很滑稽，因为韩信的裤腰带被拽断了，一旦他用正常的姿势走路，他的半个屁股便会隐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