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小白(2 / 3)
干看着台上两人弓步来回,弯曲的细剑像两枚针,眼花缭乱挑动银色縠纹,迸溅晶亮水珠,是汗。
人眼看不清剑尖戳上金属衣的瞬间,往往是两个选手同时刺中对方,只能同过灯亮得知是谁占据优先权。
第二场的站位,亮红灯是白隽得分,亮绿灯波切利得分,亮白灯是击中无效区域,白隽又得一分,还剩2分26秒时波切利下场,裁判允许他治疗酸痛的右臂。
白隽一个人在场边徘徊,步伐略杂,恐怕他的节奏被打乱了。十分钟后比赛继续,波切利连得两分,将比分拉成7:6,白隽猛然一个侧刺,得到一分,波切利提出这个刺剑不合标准。
裁判团审议了半天,最后竟决定撤回白隽这次得分,并给出红牌警告,白隽的教练愤怒抗议,结果裁判又多判一个黄牌警告。
这一场白隽的状态明显不如波切利,最后以9:10惜败,全场都在为波切利欢呼,他的粉丝们用意语大喊加油。白隽被教练员、医护助理等众多人围住,却像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他仰头环顾看台,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立刻穿上丑不拉几的荧光绿,我知道他看到我了,他没有招手,只是朝我这边仰望了一会儿,转头跟教练交谈。
第三场一开始,两人都加快进攻频率,红灯、绿灯频繁亮起,一分半钟内已经将比分提升至12:13,波切利迅猛进攻,白隽转身躲闪,裁判突然喊停,因为白隽这个动作有露背犯规的嫌疑,给出黄牌警告,加上之前两次警告,改判比分,白隽的分数降至11分。
比分11:13,还差两分波切利就可以大获全胜,白隽在场下踱步,更换新剑,像一头过分从容的雄狮,最后1分27秒,他走上台,跟波切利友好地互刺一下,红灯绿灯同时亮起,说明新剑状态正常。
裁判倒计时,3,2,1,go!
波切利主动反攻,白隽防守中反击得手,赢得一分,紧接着强攻又得一分,13:13,追平了!
波切利退守中反手得击,13:14,下一回合白隽大吼一声与波切利同时击中对方,裁判判定白隽得分,追成14平!
巨大的体育场内杳无声息,仿佛空气全部被抽光了,所有心脏都在等待历史性的一刻。
最后的13秒,我盯着台上那道白影,眼睛微微发酸,他弓步后撤、前进,腾挪闪转,波切利一个标准的刺剑,白隽压下重心躲开剑尖,同时出剑点中对方肩头,绿灯亮了!这一场代表白隽站位的绿灯亮起来了!
他赢了!
白隽掀起头盔大声嘶吼,全场随之沸腾,尖叫声哭泣声炸响,不用管裁判做最终判决,因为这个蹲刺漂亮至极,没有一丝半毫的破绽!
他跳下台拥抱教练,在裁判平整的法语判决声中奔跑,跑到观众席的围栏下,正对我的方向单膝下跪,他抛了剑,右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如同一幕振聋发聩的哑剧。
我四周的女孩尖叫狂笑,他多像金雀花王朝的圆桌骑士,为荣誉而战,最后跪倒在爱情面前,为一朵玫瑰扔掉佩剑。
欢喜浸透了全身,可是我不能雀跃,作为身份敏感的政客,我只能戴着墨镜坐在沸腾的人海里,双手放在膝头,静静微笑。
颁奖仪式后有人带我离开,绕路走向运动员备赛处,途中偶然有人擦肩而过,我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但下一刻周生就喊住我:“陈净!”
我回头,带着几分惊疑:“你怎么在这儿?”
他向我身后看一眼,语速很快:“大先生来了,你就说他身上那件西服是你买的啊,别忘了!”
“什么意思?”
“哎呀!”他有些急,拉着我低声说:“你不是说要给他个惊喜吗?他成天旁敲侧击问我怎么回事,我看他等得太苦,就自作主张给他买了一套。”
陈钟岳也来了,这段时间他在法国静养,听说白隽有比赛,便也来观赏。
他的气色不差,神色温静,似乎显得年轻了一点。只是穿得嘛——一身亮黄色休闲西装,得亏他皮肤白,才能撑得住,不至于滑稽难看。
我硬着头皮说:“舅父穿着挺合身的,是吧?哈哈。”
他那双深灰色的眼不声不响望着我,大病一场,他整个人似乎通透了。
我心中交织难以言表的情感,有亲情,或怜惜,冲动之下我捉住他的手,托在双手掌心里:“舅父,以后你还是我的好舅父。”
陈钟岳没有同我说一句话,我起身告辞,去找白隽。备赛处人声鼎沸,几个小青年你追我赶打闹着,大叫师兄夺冠教练请客,他们应该是白隽的师弟们。
看见我,他们挤眉弄眼:“这不是……这不那谁吗?师兄手机相册里藏着的……男神?”
“男朋友,男媳妇,男妈妈……哎呦,打我干哈?”
“你小子满嘴放臭屁!”
他们嘻嘻哈哈追逐打闹,青春真好啊,我走在他们的跑道上,无奈地听他们开半荤的玩笑,用击剑动作你来我往进攻,不知是谁塞给我一个蓝色运动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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