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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旧梦(清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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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胡闹到了夜半三分,陈改泄了三四次,昏昏沉沉再提不起一点力气时,男人方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那人在性事上粗鲁残暴,但餍足后,却的确是个体贴入微的人。

朦胧间,陈改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涌进了滚烫的气息,男人弯腰搂住了他不安分的双腿,坏心思地掂了掂,作势要将他扔下去。

陈改只是笑,亲昵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乖,别乱动。主人带你去沐浴。”

陈改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他的梦里总有那个男人的身影。聂辛灼这个人大约是陈改所见过的最称职的红尘客。

最喜欢红泥炉前酌酒饮茶,兴致来了便要在他面前拔剑曼舞,击缶而歌,可他又从不唱悲歌,只唱艳曲,红尘悲伤事已太多,倒是花柳风月场上,多的是欢声笑语,更多的还是寂寞空庭晚。

话又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能说一直风光霁月有多光彩,况且他们也的确是在风尘场相识的。

至于当时还是皇子的陈改为何要去花街浪荡,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好,若说寻欢作乐,揽客的妓女大多浓妆艳抹,见人富贵,便好似无骨的蛇一般缠上来,暖香在怀,却只觉得反胃。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起过直接扭头离开这里的念头。

“喂,这位小公子,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不喝一杯酒就走,不觉得可惜吗?”

站在夕阳中的青年神色疏离,淡色的冷瞳在灯火闪烁间显得柔情似水,好似蒙上了一层浅淡的星河。头顶落下的光为他阴柔的脸镀了一层柔软的薄金;额头间的碎发随着神之风扬起,拂上被吹得绯红的脸颊,像烈酒般动人心魄。

陈改的心里微微一颤,穿花拂叶的悸动如同湖上荡漾的横波,惊不起半点涟漪。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就跟我来吧。”青年扬起迷人的笑容,熟稔地挽起了陈改的臂膀,他包裹在长衫下的体温偏冷,但是贴在陈改炽热的皮肤上,却让陈改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凉意。

“我并不想喝酒。”陈改想挣脱,可那人的手劲很大,只能冷冷地开口。

“那就当是陪我喝两杯,好不好?”

青年的话像毒,好似一滩莲泥般,陈改的脸色绯红,差点软在聂辛灼的怀里,酒气掩不住那男人身上寡淡的冷香,残留着夜茉莉独有的既馥郁又清冽的矛盾。

“为什么非得是我?”陈改难得被他勾起了一丝兴趣。

“唔……我对你一见钟情算不算?”青年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或许是瞳色的缘故,即便他真的真心实意,却也太过凉薄。

陈改的表情一暗,道:“我不信。”

青年凉薄的睁大了双眼,瞳孔因光线的折射而收缩,黑色中掺杂着些许更深沉的暗色,更显得诡谲:“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有人花黄金万两,买你一条命。”

陈改丝毫不惧。

他只是长得像弱小的菟丝子,可灵魂深处的凶狠与妖毒,不亚于择人而噬的食人花。

可换句话说,食人花再恶毒,只要他仍有精致如瓷娃娃的面孔,仿佛被天神吻过的嗓音以及佯装出的端庄冷淡的气质,便一定会有胆大的猎物妄图征服。

兴许聂辛灼的理智也在一见面时丢盔弃甲。

当然,哪怕是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依然掉在地上,并且聂辛灼不介意自己上脚把它碾得粉碎。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陈改虽是问句,但语气笃定。

聂辛灼眨了眨眼:“对,我知道。”

“那你为何不动手?”

“我说过了,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从这话里嗅到了熟悉的腥味,就像是噩梦的重温:“我不信。”

“现在,只有我能保你一条命,殿下。”聂辛灼道:“由不得你不信。”

光天化日,挡在落地窗前的高大的梧桐树为他们的颓唐而遮羞。毒辣的阳光透过繁枝嫩叶的间隙,极尽温柔地洒满二人一身,天地都是窥者,不免羞的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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