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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最后的欢乐马震静默的告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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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行。

江洋点头,应该不可能每年都过来的。

他和顾淮也将划下句话,昨天马震后回到竹屋,两人默默对饮,他又爬进顾淮怀里,顾淮拥着他,抚着他的背,谁也没说话。

这明知散伙时日的欢聚,越到临头,越如酷刑。

江洋锁好门,仔细洗漱好,订好闹钟,去赴最后一次的约。

树下,一身月长色长袍,臂弯挂着另一领月白色长袍。

见他出现,那人绷紧的神色眼可见的松懈、绵密睫扉里泛起了浅笑,走过来,替他穿好长袍上,戴上假发套,他乖乖任那人帮他穿戴,平常总带着那领浅湖蓝长袍,这领月白色的是新做的?为了今天?只穿这一回?

“好看吗?”他问。

顾淮点头,“江郎穿甚都好看。”

江洋没来得及摇头晃脑臭美,顾淮悠悠补刀,“江郎甚都不穿最好看。”

江洋:……

两个翩翩男子在山道上十指紧扣,徐徐而行,默默走向他们的竹屋。

平时,会说些闲话,今天谁也没开腔,推开竹屋,竹几上,摆着酒杯和几盘凉菜。

“为夫敬你一杯。”顾淮看着江洋,谢你跨越千年而来。

江洋想,这辈子都忘不了这绵密的眼扉吧?真想撸下来带走,“为夫也敬你一杯。”

江洋原以为这晚,他们会抵死缠绵、狂乱的做,顾淮会整夜将那根玩意儿埋在他身体深处,贪恋的不肯拔出来。

没想顾淮背他到溪瀑边,搂着他,看满天繁星、一弯勾月……

“你会去上班,按揭买房,娶妻,生子,供孩子上大学,对吗?”

——这是江洋跟顾淮描述的城市人的生活。顾淮都记着了。

“你娶妾纳妾?顾老爷?”

顾淮笑笑不语。

江洋有点不祥的预感。这人、又要当大将军去了?

“顾将军……”

“臣在。”顾淮笑着答。

“你还要出征去?”

顾淮摇头。他拼死为的大良朝,已归顺;功名,23岁便已登顶。

紧了紧搂抱江洋的臂怀,他们沐着山露一直静坐到天明。——那欢乐的马震成了最后一次交欢?江洋想,过来时洗得很仔细的。

天亮时,顾淮扶起他,“走吧,送你下山。”

就没什么想说吗?

就这样分手?

也许是从昨晚见面后的静默气氛,把江洋憋着了,一路上,他跟顾淮说起了张家村:

荒漠的村庄,没有工厂、公司,中青壮年出去打工,只有部分留守儿童和老人在这,少数赚了钱的,也在县城买房、接孩子爷爷奶奶出去,没人会在这建房子、在这住,村里越来越荒漠……

没有任何玩乐场所,没有外卖,没有网络,哦,网络是顶顶重要的必须品,缺了这东西很不得劲,打不了游戏,收不了邮件,看不了新闻,他最近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法和朋友同学联系……

他说了很多,没像平时那样边说边给顾淮作名词解释,或者,他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顾淮侧着脸,安静的听。

他心头一蛰,那人是何等聪明的大将军,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树下,顾淮把他的假发头套拿下来,轻抚他发际鬓边,低头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顺着他挺拔的鼻梁一路吻下来、到他唇瓣,啧一声离开,又绕上去,轻吻他眼角那个小瓣儿尖。

退了一步,朝他作了一揖,“江郎,小江洋,为夫多谢你了。”

——谢你来过,谢你应承相伴一个月……

——这一次,顾淮没说【黄昏,我在这等你】……,这话顾淮以为能说三十回,结果只说了十几回,顾淮没告诉江洋,他很喜欢这句话,说这句话时的心情、就像含着江洋带给他的那颗牛乳糖……

“顾淮……”江洋卡壳了,不知道说什么。莫名其妙出现、一来再来的人是他,如今转身、再不来的人也是他,挺操蛋的……

他终于理解顾淮说的那句【太操蛋】的憋屈,整件事都极操蛋!

转头看向百米外那片军帐旧址:泪眼模糊间,空旷的山坳似又现一个个军帐,顾淮一身盔甲,纵马回来,掀开帐帘,看到床榻上的他,神情微微惊讶……

……

顾淮受不了最后一次眼睁睁看到江洋凌空消失,转身,背对江洋。

身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复闻带着鼻音的呼吸声,他倏的转身,他的小江洋已不见了……

“小江洋。”喉底一甜,从来站如松的顾大将军,像被抽掉主心骨、精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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