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灯会(1 / 4)
虞望欢欢喜喜的把高骨迎了进来,心里实在高兴得紧,又不好意思搂抱,就对着他干净的袖口袍角掸了掸灰,完了就瞧着他笑。
高骨不大会笑,木愣愣的看着他,想着自己该如何办事,可脑子如同浆糊,什么都想不动。
“恩公这几天很忙吧?我听下面说……”虞望指了指楼下;“今天尹候过寿,不过也没让他们歇息,就给了点好酒好菜,我还得了半只鸡吃!”
“是,我刚从宴席下来,”高骨点头,抬手一捋虞望的头发,将一蹙微卷的发丝掖到耳朵后面。
虞望眨着眼睛,看着高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一脸欲言又止,高骨望着他,安静的等他说话,并不催促烦躁。
他们二人本无交集,也不是知音,自然无话可说,可冥冥之中却总有诉说的欲望,仿佛总有话不吐不快。
“恩公……”
“乐兮……”
二人同时闭了嘴,虞望讪讪地不好意思;“恩公先讲!”
高骨看着他,又想去捋他的头发,手抬到一半,很克制的放下了;“常州有灯会……”
高骨说完便后悔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今晚就该回佐州,而不是说什么灯会,要是回了佐州,恐怕都赶不上来常州看灯会。
怎么就提到了灯会!?
“啊?”虞望愣了愣;“没见过……恩公要去吗?灯会是干什么的?”
“去,看灯的,”高骨干巴巴的回答,说完手心儿汗津津,他知道自己是在冒险。
不回佐州,还去灯会?狗胆包天了。
“那……是不是不能带我……?”虞望声音患得患失,笑容也落寞。
“我若能带你走,一刻也不会耽误,若不能,我也尽量来见你,”高骨看他失落,又不会哄人,只能说实话;“你要想去灯会,我替你去便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给你带来。”
虞望听的心里一跳,看着紧抓高骨衣袍的自己的手,他憋不住又要笑,笑着笑着想起一件事;“恩公在树上瞧了多久?”
“嗯……没太久,不到一炷香。”
虞望眨眨眼,脸颊腾的红起来,那他瞧见自己读诗了?听见自己喊他了!?
“我……我……我今日太无趣,就央求楼下大哥拿来书卷看……哎,他们似乎都不识字,随便拿了一卷……我也没的干……就瞎读……”虞望慌忙背过身,颠三倒四的解释。
“读的好,”高骨真心实意道。
虞望仍旧背着他没动。
“读的好,诗不是情诗,但你最后说的那句……是远征的士卒说给家中妻子的,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虞望悠悠转身,看着高骨的眼睛多了几分朦胧水意;“我……其实不想走,就这样也挺好。”
“嗯?”高骨一愣。
“他们没在为难我,我虽无聊,但一想到恩公也许能来看我,心里就很满足,如果我从这出去了……去了佐州,又不能进延元宫,那我们是不是没法像现在这样见面了?”虞望看着他,满怀期待,还有些戚戚然。
高骨站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是,我……回了延元宫,就不便出来,除非有令……你是平民,也不能入宫。”
“那我还是在这里多待几日吧。”
“你……不想你阿帕吗?”
“想……你说我迟早能出去,那阿帕迟早都能见到,等见到阿帕了,就见不到恩公了……”虞望微微低头,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着实残酷。
“能,只要在佐州,肯定能……”高骨抓了抓脑袋,身上不知何时有些燥热,他觉得这屋里好闷,他简直待不下去了。
“我……灯会当晚再来,你等我吧,”高骨像是怕了什么,转身不再看虞望,脚登上窗户又要走,临走前回头看了眼他。
虞望站在原地,期期艾艾的望着他,那双水杏眼几乎要溢出泪,他舍不得自己走。
高骨看过一眼便不敢再看,只怕自己又许下什么大诺。
过时不归已经是罪过,等他灯会结束回到延元宫,那就不是一顿鞭子能解决了。
翌日清晨,赤泉宫西门外的断头男尸被人发现,附近的差役纷纷赶到,都对尸体身份道不出一二三,沿着街道挨家挨户盘查也无果,问到守门的尹兵,因昨晚收受贿赂,只摇头说不知,唯独太子府中的迁马侍从认出了他的身份,却因畏惧只字不敢提,差役们忙了几日竟是毫无头绪,最后按着无名氏处理,将尸首扔到了城外乱葬岗,处理完尸体,那几个差役便换下公服,穿着便衣去灯会了。
蝉予等人在酉时出门,行至东大街处,马车便慢下来,香车宝辇实在太多,堪比几日前的老尹候大寿,蝉予等人干脆下车步行,走的比马车还快。
常州的灯会主为祭祀而办,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原本是宫人筹办,时间久了,各个达官贵族、豪门名士也参与进来,各地客商巧匠纷纷云集,灯的种类花式剧增,再加上酒肆开铺,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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