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躺在鸡窝的少年(1 / 2)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个清瘦的少年,全身污秽不堪的躺在一处篱笆墙圈住的简易鸡窝里。而我站在墙外,手上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鸡苗直愣愣的与他对视。刹那间,黑云压境,狂风四起。弹珠大的雨点从天上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和冰雹有的一拼。我弯着腰把小鸡护在怀里,生怕一不留神就让雨点把它砸死。
我快走了几步,走进臭气熏天的鸡窝,踮起脚尖屏住呼吸,避开遍地鸡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铺满稻草的小窝里去。头顶上的塑料雨棚坏了好几个洞,这会儿奔腾的雨水正哗哗的往下漏,我将几只在湿泥地上打滚儿的老母鸡赶上架后,注意力才回到那个一动不动的少年身上。我走到他旁边蹲下细细打量,他一脸鼻青脸肿看不清原本的样貌,上半身穿了件跨栏背心,也已经脏到看不出原色,下半身是一条极其肥大的迷彩五分裤,裤腰用串在一起的鞋带勉强系住。露出的四肢也是布满了可怖的淤痕。他没有穿鞋,脚底板一层厚厚的老茧,粘稠的鸡屎都渍在上面。
“你是来偷鸡的吗?”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一开口便是稚嫩到不行的童音。
“啪嗒——”我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漏下来的一串大雨珠子就拍在少年的脑门上,声音脆响,我吓一跳,下意识用袖口给他擦拭,然后手掌贴上去揉了揉,似是觉得不够,又用嘴给他吹了吹,吹完还嘟囔着:“不怕不怕,痛痛飞走啦,痛痛飞走啦。”
做完这些,我傻乎乎的朝他笑了笑。少年见此,方才一直暗淡的眸子顿时聚集了一束寒光,射向我的同时,他猛然起身,气势汹汹的朝我扑来,粗野的嗓音近乎咆哮,“我是来吃掉你的!”
我惊得向后倒去,没想到身后竟变成了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河水刺骨的冰冷,没顶的瞬间,惊恐窒息令我全身一震,骤然惊醒。
惊魂未定的我做着深呼吸,眼珠滴溜乱转。
雪白的天花板,丝绒质地的深蓝色窗帘,床头以最低亮度开着的小夜灯,显示5点50分的电子时钟,还有,在我身旁正安然熟睡的男人。
还好,这里是我和我哥的家。
可是这个梦,为什么会那么真切?前所未有的真切。
稳下心神,我蹑手蹑脚的下床,习惯性的先去刷牙。因为池越朝6点会准时起床让我给他解决晨勃问题。
我踏入卫生间后,看见明晃晃的马赛克瓷砖正跟我打招呼。昨夜那些狼狈不堪的场景一下子涌入脑海,强烈的冲击感让我差点没站稳,我喘着大气靠在门板上臊得直打哆嗦,再想推开门出去面对他可就难了。
洗漱过后,我拉开睡裤的松紧带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还算清清爽爽,想必是被付大哥帮忙清洗过了,不然是不可能上的去池越朝的床。呵,这下,在付大哥那边我也是把所有能丢的脸都丢尽了。
向下伸着脖子闻闻这儿闻闻那儿,我总觉得身上还是有异味,于是便拿起镜台边上一瓶香奈儿男士香水像喷花露水一样毫不肉疼的喷撒全身,直到呛的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停下。
味道是闻不到了,可是,印在池越朝记忆里的又如何抹去呢?
“出来。”这时,池越朝在外面敲了几下门,沉声道。
我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看来6点已经过了,这会儿我本应该埋在他胯间做着口活的。想着一会儿又不知道该接受怎样屈辱的惩罚,我就更挪不动步子去开门。
僵持了一会,我几乎以为池越朝就要抬脚把门踹开了,可他并没有,而是淡淡的说了句:“今天别来上课了。”
他不会是要直接给我办休学吧?
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着急忙慌的冲了出去,“不不不,我去!我去上课!”
一身运动装的池越朝站在远处的楼梯口,扭头凉凉的看了我一眼,“屁股能坐住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懂吗?”
目光交接的瞬间我瑟缩了一下,点头,“懂……可我真的不想休学,我已经二十三了,年纪太大了……”
池越朝问我:“谁说要你休学了?”
我一愣,“啊?不是吗?”
池越朝看了眼腕表,看样子应该是还有点时间理我,“一会儿吃完饭就滚去背书,年底的四级考试要是再不过,看我怎么收拾你。”
从卧室窗户看出去,池越朝已经开始晨跑的第二圈了。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不罚我。我摸着自己的嘴唇,努力的回想昨晚那个模糊的吻和呢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我现在胆子小了,万一又是自作多情,难堪先不谈,反正最难堪的我都经历了,重要的是,我的心是肉做的,每剜掉一块,血要流好久,愈合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他下刀的速度。我怕残缺的多了,到时他就更不敢要了。
池越朝坐下要吃早餐的时候,深深皱起了眉头,问我为什么喷那么多香水。我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个所以然,他也破天荒的没有说难听的话,只是让刘阿姨去开窗通风。
我怀着影响他用餐的歉意和他没有对我冷言冷语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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