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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上的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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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的、恶劣的咬唇微笑,饱含着挑衅跟一丝丝的妩媚勾引。

果不其然,梁右京的眼神变了,情欲的火花漫天燃起,扔一根火柴就能炽烈烧起来。就跟他的声音跟气味能拨动自己身体的开关一样,盛乐也知道如何挑起性伴侣的征服欲,亲手打开他欲望的闸门。甚至不用解除衣衫,无需抚慰彼此的性器官或游走在性敏感地带,只需眼神捉对厮杀,最原始的欲望就磅礴而出,就连盛乐自己底下都在激动吐水,这两副肉体像一副严丝合缝的锁跟钥匙,每一次紧紧楔合都能带来无上的快乐。蓄意挑衅的后果是两个人都不好受,梁右京一直坐在那儿等欲根消停下去,而他原本自在的双腿也难耐地夹起来,最后翘起了二郎腿。

僵持了好一会,梁右京掏出了黑冰行云吞雾,默契地避开了敏感话题,以免擦枪走火。避开眼神接触,梁右京随意看向四周,突然蹙眉。

“我好像看到有人藏在那偷听我们说话。”

“谁?”盛乐吓了一跳,同伙熄了烟,“不用紧张,咱俩凑这么近几乎是讲悄悄话,他最多只能从那里偷看的,听不到什么。”

“是不是哪个老师想抓学生啊?”盛乐还是有点慌,即使得到否定说看起来跟他们一样都是学生,他也兴致全无了,“算了快点回去,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完,晚自习要交的。”两个人起身,盛乐想起了什么踹他一脚,“这几天别在我眼前到处晃!”梁右京肩头一塌,摊开双手有点哭笑不得,“我还没说你呢,你先反咬一口?”回到学校后分道扬镳,盛乐离别前横他一眼,对上带钩子的潋滟视线,他偏头笑起来,作了个故作正经的眼色。“第一次去的哪里记得不?”在他会意应承的语气词里,“记得来之前给我电话哦——”

“老板加五串韭菜。生蚝有吗?烤四只,再来两串腰子——”

“你发神经啊,要吃你吃,我吃了今晚就得爆体而亡了!”

徐以宁请了半天假,赶着晚修前回校,经过一家大排档的时候听见熟悉的打闹声。循声望过去,看见这两个咬耳朵、拧脸、调笑的模样,不是第一次看见盛乐和梁右京的亲密举触了,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

看着看着,就有点迈不动步子。

算起来其实有一段时间了,咬耳朵拧脸的行为有点过分亲密,同性朋友之间的氛围会如此暧昧粘腻吗?

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朋友能解释的了,更像是情侣会做的行为。原本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这俩人私下里亲密无间的举动,然而猛一窥见还是会觉得被刺到。他憎恨这种无形之间形成的同盟,憎恨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尽管他平素游离于人群,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无端被好朋友排斥出局呢?他又隐约明白是为什么。

有些从前不愿意想的事情浮上水面,逼他不得不去面对。

同性恋。

好友可能是个同性恋,也许在跟别人在谈恋爱。

盛乐是个同性恋。

他现在觉得整个脑袋的血都充在太阳穴上,蓬头涨脸的发热。这个词微妙的让人不适、惊骇,他为这种揣测而感觉到愧疚。大排档说笑着亲密无间的人影有点刺眼,他既怕被事件中心的两个主角发现自己,又不想撞上去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当作没看见他俩。现在遥遥地窥探着逃出学校的两位,盛乐背对着自己,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的背影,徐以宁只看见了梁右京的脸,他绝不会看错,友谊应该是毫无情欲的,是纯净的,不会擦出带汽油味的火花。

这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他俩之间已然超过了人与人交往的安全距离,近到鼻尖烫着鼻尖,快要接吻的一个姿势。盛乐这么有分寸的一个人,会同意跟谁这般逾越社交距离的接触?他几乎憎恨起盛乐,这无疑是一种对他俩之前君子之交淡如水情谊的背叛……原来盛乐并不排斥这种逾越的肢体接触。再看他的同伴,梁右京的眼神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这人的眼睛里闪着流光,薄唇上燃着烈火,似要将身边的人一寸寸蚕食鲸吞。

就像他迈过那道坎,第一次看a片,那时候徐以宁才十六岁,十六岁的男孩面对屏幕里脱光了赤条条展示女性器官卖力叫春自慰的少妇,胯下的欲根不受控制地膨胀,情欲像失控的马车,他又害怕又渴望。

旁观的徐以宁心脏在过搏,习惯性咬掉了牙齿能够到的全部黏膜,现在嘴巴里全是伤口。如果撒下去一把盐,痛到都可笑。更可笑的是,当天晚上回去就做梦了。一个可笑荒诞又可怖的梦境,不是春梦,却比春梦可怕多了。他梦见了盛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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