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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创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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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的铃声响起,趴在床边的女人忽地抬头,眯着眼关掉床头柜上的手机铃。迷迷糊糊起身观察架子上的点滴瓶,差不多快见底了,她摁下床头呼叫钮,让护士来拔针头。

床上,原本健朗帅气的男人面无血色,两颊凹陷,嘴唇干涸,说不出的病态虚弱。塔伦还没习惯,看不得他这幅模样,她擦擦眼角泪水,无奈地叹气,拿起床头的生理盐水将棉签沾湿了给霖渠润嘴唇。

两天前,探子给她电话,消失了一周的霖渠终于回家,被陌生人送回胜林丹桂城。

她事先交代过小区门口的保安,霖渠回来就联系探子。那探子还在雍福门外干等,急忙赶过去,保安说送霖渠回来的人已经走了,探子在单元楼下摁了半天门口机,最后不得不从地下停车场进入楼内。

又是敲门半天不开,索性他有特殊技能,溜门撬锁进去了,这才赶得及从盛满水的浴缸里把霖渠捞出来。探子说,那一池的水都是红的。

霖渠拿刀子朝自己手上的静脉竖着划了一道,沉入温水里静静等死。医生说要是再晚个五分钟,人就没了,不是失血过多,而是死于窒息。

所以说老天不收他。

塔伦着急忙慌回来,在机场又被偷拍,网上骂翻了,她都分不出心思理睬。这几天受得刺激有点多,她缓不过来,那张检查报告放在她包包中间的隔层里,让那款经典的香奈儿手包像个炸弹似的。

她看到包就想起报告上的内容: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左侧耳膜破裂,右侧大腿脱臼,右手腕骨骨裂,直肠损伤,尿道损伤,13处烟蒂二极烧伤,穿刺伤。

这些还都是皮肉伤,经诊断,霖渠消失的这一周里几乎没有进食。大量酗酒、性虐、胃部遭受外力重击、精神紧张、绝食、失血,种种因素加持,对胃肠和脏腑造成的损害不可谓不严重。

不止如此,比身体创伤更严重的,是霖渠的心理创伤,他绝望痛苦到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塔伦还不知道等他醒过来会怎么样。

霖渠昏迷的第三天,寸步不离的塔伦就睡在他隔壁的病床上。

此时她躺着,正在轻声细语给吴青打电话,吴青还不知道霖渠遭受了什么,只知道是自杀了。

吴青护照被家里扣下,他爸妈现在都把她和霖渠当作瘟疫,所以吴青短期内是回不了国了。

塔伦转身侧躺,看着隔壁床上的男人。

天色大好,一片薄光笼罩霖渠蜿蜒起伏的侧面轮廓,宛如造物主的杰作,还专门撒上金粉装点。要死不活还这么帅,塔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静静盯着瞧。

浓黑的眉,边缘锋利,细致地跟修过似的。往下长而密的睫毛直挺挺,老是沉甸甸压着,睁开眼就有种危险的魅惑的感觉,不过霖渠眼仁大,一综合就和善了。

他眉眼长得好,嘴唇也长得好,偏厚一点,形状漂亮,特别性感。

塔伦还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就四年前吧,第一次看到霖渠她就走不动道儿。小伙子个子高肌肉美,肤色健康寸头酷帅,十足的阳光型男。

再看看身边的阳光小奶狗,算什么阳光!算什么男人!她连忙把自己的手从当时的现任手里抽出,跟那小奶狗说再见,拜拜,分手吧。她要追那个!她要霖渠!

她对自己混血的外貌相当自信,从幼儿园开始,巴结她喜欢她的小男孩就抢着在她身边排队,她想和谁谈恋爱,谁就得乖乖就范,一次例外都没有。

哦,除了吴青。

结果很遗憾,在霖渠那也滑铁卢了,不过后来知道霖渠是gay她就释怀多了。这就说明是插头和插座不匹配,而不是她魅力不够。

而且巧的是霖渠和吴青还是一个系一个班一个宿舍的,开学才两月他俩就成了情投志合的铁哥们。她要不是当年对霖渠穷追不舍,也不会跟着加入校园乐队,那就不会有现在的极日了。

哦,极日已经没了。

霖渠睫毛抖了抖,塔伦眨眼没看着,当霖渠手指微微抬起又放下,眼皮颤动着快要睁开时。塔伦不敢眨了,她缓缓拿下手机,都顾不得跟电话那头说一声,趿上鞋子就冲过来。

霖渠睁开眼,缓缓闭上,又睁开,眉头皱起,嘴唇翕动,这是真醒了。塔伦高兴地抓住他的手,又连忙放开。

那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医生说他这样竖着切是真能失血死过去的,处理起来可棘手呢。

“霖渠,霖渠,你感觉怎么样?想喝水吗,我给你吸管,来……”塔伦想表现的平静一点,却又哭又笑。

霖渠眼球移动,慢吞吞地看向她。塔伦往杯子里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突然想起来,又把水杯挪开念叨:“哦,哦,要先叫医生,我给忘了……”

霖渠抬起右手,那上面挂着针头在输液,塔伦连忙探身阻止:“诶你这不能动!”

霖渠嘴唇开合,几乎无法出声,塔伦体贴地凑到他面前:“什么,你说什么?”

霖渠垂着眼,疲惫地勾起嘴角,塔伦听到他嘶哑而虚弱的声音:“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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