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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一刻钟,便能到嘉凝堂了。奴才的徒弟小乐子会跟着伺候您的。”
陆昔矣看了一眼小乐子:“多谢公公。”
陈康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少傅前途无量。”
虽然里头点了灯,小乐子手里依旧拿着宫灯替他照路。陆昔矣往楼梯下走,见这密道里都铺着青砖,打扫得十分干净,通道里大约容三人同时行走。只是四通八达,唯有一条路亮着灯,其他的路不知道通往哪里。
陆昔矣心如擂鼓。按理说,这密道不应让他知晓,再者,皇帝为何要让他走密道?若是因为昨天他留宿昭阳殿,不欲被人知道,倒是说得过去。他隐晦地打量小乐子,小乐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年纪,不像是习武之人。
走了大约一刻钟,到了点了灯的路尽头,小乐子在墙上摸索了一番。陆昔矣看着他将一块青砖推进去,一人宽的出口便缓缓开启了。陆昔矣弯着腰走出去,发觉此处是嘉凝堂的正房内室!此时房内空无一人,他回头看,出口处本挂着一副长卷的水墨画,不知怎么的,此时画被收起来,放在一旁。
小乐子也从密道里出来,他走到内室里,在多宝格前蹲下,最下摆着一尊青花瓷瓶。小乐子向他示范:“转动这花瓶,可以打开和关上密道。奴才要回去复命,请少傅代为关上。密道不可再让旁人知晓,且少傅昨夜戌时,从昭阳殿离开后,便回了嘉凝堂不曾出来。这是皇上的意思。”
陆昔矣控制着自己的心绪,语气平缓道:“我知道了,多谢公公提点。”
小乐子离开后,陆昔矣将密道关上。他忍不住打量那里,密道关上后墙面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痕迹。
昭阳殿和东宫有密道,但为什么密道不在含光殿,而是在嘉凝堂?
陆昔矣重新将画挂上,脱了外衣上床,装作刚刚起身的样子唤小唐进来。
小唐神色并无异常,伺候了他洗漱,又让人上膳。陆昔矣慢慢地用着膳,想到昨日也是小唐跟着他,如果要掩人耳目,小唐必定昨夜就回来了。
此时用早膳,其实是晚了些,但陆昔矣受皇帝和太子的宠幸,就算晚了,东宫的小厨房也还会送膳。
谢继泽得知消息,急匆匆跨进嘉凝堂门槛,见到陆昔矣,才松了一口气。
陆昔矣的起身被他拦下,谢继泽道:“少傅不必多礼。”
“殿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谢继泽笑道:“昨日看到一个棋局,十分精妙,知道少傅不曾出宫,想来找少傅探讨。只是不巧,少傅被皇叔召去了。”
陆昔矣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谢继泽似随口道:“今儿少傅的气色看着不大好。”
“多谢殿下关怀,是昨夜未休息好。”
“表兄已经无事了,想来少傅也能放心了。”谢继泽道,“给少傅再端杯热牛乳来。”
陆昔矣喜甜,这牛乳里搁了足足的糖,喝下去十分熨帖。
谢继泽起身:“少傅喝了便歇息吧,左右今日是休沐,那棋局改日再谈。”
从昨夜到今晨,陆昔矣确实有些劳心劳力,送谢继泽出去后,他预备再回去睡一会儿。
谢继泽回到含光殿,周敏已在殿中等候,见到他回来,周敏赶紧行礼。
谢继泽挥挥手让他起来,例行请了平安脉。他突然想起一事来,问道:“那药喝下去当真无碍吧?”
周敏答道:“殿下放心,那药只是安神药罢了,虽见效快,但药效并不猛烈。”
谢继泽回想着陆昔矣今日的神情,昨夜戌时过了不久,他本以为少傅回来了,去嘉凝堂见他。没想到那人只是个身形极似少傅的内侍,穿着少傅的衣服。真正的少傅昨夜并未回来,而是留在了昭阳殿。
皇叔,昨夜……
每逢月圆之夜,少傅总是会和表哥在一起,如今表哥不在,他昨夜竟然留在了昭阳殿。这其中想必还有什么隐情,毕竟谢继泽从来不觉得,皇叔有龙阳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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