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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逐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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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逐羲百无聊赖地趴在案几上,望着窗外纷飞的雪白玉屑。

“今晚要吃浮元子还是酒酿圆子?”

容澜慢悠悠地从火盆前起身,他将晾在一旁烘烤得暖乎乎的棉袄穿上,侧目问道。

“……上京的灯市好看吗?”楚逐羲答非所问,动作缓慢的翻转脑袋望来,又小声地嘀咕着,“灯市、灯市……想来也没有甚么不同,还能比北辰城壮观不成?”

容澜闻言失笑:“若是论起灯来,应当没有甚么地方能比魔界的更好看罢?”

听见他的话,楚逐羲倒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巴摩擦着衣袖皱起数条褶子,左耳上的苗银耳坠叮当作响,他语带骄傲:“那是——我们魔界的灯可是独一份的景色。”

末了,他话音一转,可怜兮兮地道:“说来……这些年来我与师尊还不曾好好出去玩耍过呢。”

确是图穷匕见了。

容澜望了望窗外的小雪,颇为认真地对上楚逐羲故作无辜的双眼:“没关系吗?”

“有师尊在,我便甚么也不怕。”

“……”容澜被他盯得耳背一烫,于是瞥开目光看向别处,“那便去罢。”

得了批准的楚逐羲呼啦一下从案上爬起,足下迈开步子便依靠上了容澜的肩膀,他觍着脸道:“那我要吃师尊做的酒酿圆子——还要撒上桂花。”

楚魔尊着实变脸如翻书,方才还像一棵被霜打了的茄子,这会儿已是满身活力了。他暖烘烘的身子直往容澜身上靠,又不要脸极了的伸手去牵对方的手:“我陪师尊去厨房搓圆子。”

“好。”

日暮西山,橙红霞光滚滚铺张开,壮美而绚丽。炊烟袅袅升起,给天空增添了一份温暖的人间烟火气。

“师尊,圆子煮好了!”楚逐羲掀开锅盖,浓白水汽扑扑上涌,独属于糯米的香味徐徐弥漫开来。

容澜轻轻巧巧地应了一声,弯身将一旁小炉上炖煮着的红糖水端上案台。

圆润小巧的糯米圆子仿佛粒粒饱满的珍珠,密密地挨在瓷碗底儿,五指悬起拂过降下一场桂花雨,白生生的小圆子裹了一身细碎干花,可爱得紧。

浓郁的红糖水冲入碗底,圆子颤颤巍巍地浮起,激荡出满碗桂香。

门外突然传来异响,便见门边儿上探出一张雪白的兔面:“哟,澜哥儿!出去玩不?方才来时路上可热闹了……”

“嗯?吃浮元子呢!”他毫不见外的走入厨房,绑在兔耳根部的殷红蝴蝶结顺势弹动,“好香,不请我吃一碗吗?”

他一袭月白色圆领长袍,玉带收束住劲瘦腰肢,在腰侧坠下一块翡翠玉佩,俨然一位贵气逼人的富家公子。他抬手摘了那张兔面,露出底下唇红齿白的一张俊俏小脸,眉眼弯弯、嘴角啜笑。

楚逐羲见了他如见了洪水猛兽——今非昔比,曾经的师伯变作了一颗锃亮的夜明珠横亘在他与师尊之间,而今日又恰好是上元佳节!

他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师叔好。”

“嗳!”洛沧玄笑眯眯的捧过了容澜递来的酒酿桂花圆子,“许久不见了,你们二人的西南之行如何?”

“一切都好。”容澜面上含笑。

洛沧玄投生在上京一户名门世家之下,被养成了一个肤色雪白、模样俊俏的娇贵少爷,倒是圆了上一辈子的心愿了。

唯独——

容澜微微抬眸,望向了坐在自己对面家教森严、食不言寝不语的小少爷身上,不禁泄出一声短促的笑。

唯独长成了一副被前世的自己唾弃的小白脸样儿。

楚逐羲透过氤氲的腾腾热气,先看了看自家师尊,又望了望身侧好端端坐着的洛沧玄,他急了。

“师尊!”

又急匆匆地去牵容澜搁在腿上的手。

眼见着容澜不明所以的望来,他道:“师尊,我吃饱了,甚么时候去灯市?”

“待沧玄吃好了就去,我先去换身衣裳。”

楚逐羲点头如捣蒜,松开了容澜的手,目送他离开厨房。

矜贵的少爷细嚼慢咽地吃罢,又掏出一条丝帕沾了沾唇角残留的糖水。随后他自觉地起身与楚逐羲一起收拾了餐桌,又将碗与勺子洗了。

冬日的水冰凉刺骨,将一介凡人之躯的洛沧玄冷得龇牙咧嘴,娇贵的一双手被冻得通红。楚逐羲看不下去的催促他去一旁未熄的火炉旁暖手,独自将余下的清洁工作收尾。

楚逐羲将餐具一一擦干、码好,双手仍是温热的。他回过身来,便见容澜一身绯红的站在厨房门口,明艳如阳。

他一头黑发皆拢入红绳中,高高束作了马尾,鬓发亦挽至耳后,暴露出了右侧耳垂之上钉着的银坠子。

“嘶——等、等等!”洛沧玄还未回过劲儿来,一边打颤一边变戏法似的掏出三副面具来,“我给你们带了面具来!”

正月十五之夜,灯市喧闹、锣鼓喧天,人人皆以兽脸面具掩面游街,蔚为壮观。

“快些,待会儿前头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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