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3 / 3)
澜哭了。喝醉了的楚逐羲心中的想法顿时暴露无遗,全部都写在了面上。
下一刻,楚逐羲捧起容澜的脸颊,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眉心,又手忙脚乱的去抹容澜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
温情来得过于突然,带着酒气的吻星星点点的落了下来,在眉心处留下柔软而微凉的触感,化作酸涩却又甘甜的暖流穿过皮肤涌向心脏带来悸动。
容澜本以为楚逐羲会对他恶语相向,他愕然的微微张开了嘴,眼眶忽然一阵酸涩,竟是真的落下泪来。
楚逐羲指尖触碰到了温热的液体,急忙的抬起容澜的下巴与他对上目光。
不再绷着表情的楚逐羲倒真有了曾经少年时的影子,他曾捧在心尖上的少年好像又回来了。
“师尊,你……你别哭呀。”楚逐羲见了真的眼泪,顿时急了,抬起袖子便去抹容澜从眼角滚落下来的泪珠。
容澜只觉心尖儿都在发颤,他透过一层朦朦胧胧的泪雾望向楚逐羲,脑内一会儿闪过水牢里的狐王,一会儿又闪过会客厅里动作亲密的男女,容澜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楚逐羲擦目光下移便瞧见了容澜微张的唇,他心念一动,遵从本能的俯身吻上了师尊的唇,又将舌头探进了对方温热的口腔,唇舌相触发出啧啧的声响。
披散着的黑发便顺势从楚逐羲的肩膀垂落,像一张黑色的蛛网,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容澜眼角的余光,长发逶迤在床上,与容澜的发纠缠在一起。
似乎还是不满足一般,楚逐羲将手垫在了容澜的后脑处,将这个吻加深。
容澜尝到了一丝酒的清香,那酒味便直直的坠进胃里,一路向下烫过他的腹部,那里正一阵阵的传来酥麻与热意。容澜微微的颤了颤,心中一横,豁出去般张开双臂便搂住了楚逐羲的颈脖,一点点的探出瑟缩着的舌,主动触上了楚逐羲的舌。
楚逐羲得了回应,更加疯狂的亲吻、舔舐着容澜的唇与口腔。
酒与檀香交融,炽热和清冷相碰,他们互相拥抱亲吻,一方神志不清,另一方意识清明,却都心甘情愿的在这短暂的疯狂里沉沦。
在魔域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容澜躲进了偌大的霜华宫内,他将手中的火焰熄灭了一瞬,浓郁的酒气包裹着他们,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谁醉了,又或许他们二人都醉了。
那便打着醉酒的幌子,放纵一回。
一吻完毕,楚逐羲松开了容澜,双臂撑在他脑袋两侧:“你……怎么了?”
容澜推搡开身上伏着的楚逐羲,他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撑起身子坐起来,很快便恢复了原先冷淡的模样,只是眼角还带着点儿薄红:“……她是谁?”
楚逐羲愣了一瞬,待到他反应过来容澜口中所说的“她”时,登时爆出一阵大笑来,他一边笑,还一边将容澜搂入怀中。
“你笑什么?!”容澜眼中含着愠怒,伸手便要去推楚逐羲。
“她?她是我爹,干爹。”楚逐羲哈哈笑着,又低头去亲了亲容澜的发顶。
容澜闻言顿时被惊住了,推人的动作也未能施展出去。楚逐羲见容澜不言不语不动,以为他不信自己,又重复道:“真是我爹,九尾天狐,妖尊,啻毓狐王……他有女身也有男身,还有九条尾巴……我干爹可宝贝他那尾巴了。”
听到楚逐羲说到啻毓与狐王之时,容澜顿时僵住了身体。
“我干爹他自由惯了,把霜华宫当成自己家一样到处闲逛……这里的结界他都有权限。”也不知怎么的,醉酒的楚逐羲倒是头次接上了容澜的思绪,他眼中含着笑倒豆子似的一点点回答,“我也不知他怎么会跑去水牢,我不高兴,即使是我爹,也不可以看师尊。”
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容澜仍是听明白了。
狐王啻毓是楚逐羲的干爹,拥有霜华宫内所有权限,水牢是啻毓自己打开的,楚逐羲并没有故意放他人来羞辱他。
楚逐羲忽然话锋一转,他望着容澜的眼睛颇为认真地问道:“师尊,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他深紫色的眸中好似装满了星星,让容澜分不清那究竟是片刻的清明还是醉后的水光。
恍惚间,又见那少年踏着雪靠过来,眼中亮晶晶的,他说:“我也想做师尊的唯一。”
好像还嗅到了一丝桂花酒香,小心翼翼、轻轻柔柔的落在鼻尖。
容澜的指尖颤了颤:“喜欢。”
锁链骤然崩裂,却仍然藕断丝连的牵扯在一起,即使枷锁已经摇摇欲坠,但那把能够开锁的钥匙还藏在重重的尘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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