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军人继父向楚英(1 / 1)
南方的八月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傍晚,平铺在西方天际的无边云霞也像是被灼热的空气烧着了一般,一片火红。
城北区的一家大型家具卖场的仓库外,停着三辆物流重卡,五个穿着一身深蓝色短袖工服的装卸工人,戴着线织的白色劳工手套,正在卖力地搬运货物。
他们一个个都是三十来岁的强壮男性,人高马大、体格健硕,裸露的手臂肌肉发达,搬运那一箱箱的大件货物时,手臂因发力而青筋暴突,彰显着雄性的力量和狂野。
其中一个男人最为惹眼,他的身高足有一米九,宽肩窄背、翘臀长腿,身上工服的前胸后背已被大量的热汗浸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其余的四个工人需要两两配合才能吃力地抱起一箱大件货物,他却一咬牙,绷紧两颊肌肉,仅凭自己一人就能够扛上肩。
在他发力时,微微隆起的肩膀肌肉和两块饱满结实的胸肌便将工服撑的满满当当,让人不难想象他包裹在工服之下的一身健硕肌肉具有多么惊人的爆发力。
他就像是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公牛,粗犷而霸气,把其他工人衬托的犹如一只只温驯又弱势的绵羊。
其他工人不禁既崇拜又嫉妒地打趣道:“啧啧,向哥不愧是当过兵的人哈,这体格真牛逼,我们是怎么也比不了的。每回计件的时候,向哥拿的工资都是最多的。”
向楚英朝他们咧嘴一笑:“哪有什么比不比的,我儿子正上大学呢,开销大。他学习成绩好,以后说不定还要考硕士、博士,我不给他多攒点钱怎么行?”
向楚英笑得傻傻的,大汗淋漓的潮红面容显露一丝得意之色。
向楚英身后,其他工人酸溜溜地小声嘀咕:“当过兵有什么了不起的,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和我们做苦力。”
“他儿子在上大学?等等,让我理一下啊,向哥今年不是才三十多岁吗?那他儿子岂不是得有十八九岁啦?向哥那么早就有孩子啦?”
“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他儿子不是他新生的,是他的继子。他之前娶了一个比他大十来岁的老婆,几年前他老婆死了,就把那个拖油瓶留给他了。”
“啊?那向哥岂不是等于给别人养孩子?他还那么乐?”
其他工人的碎嘴向楚英听到了也当没听到,他天性洒脱不羁、不拘小节,别人的闲言碎语他从不往心里去,也懒得计较。
有那工夫,自己还不如多搬几件货、多挣点钱。
向楚英抬起五官轮廓线条深刻的一张俊脸,深邃的漆黑双眸望了一眼西方天际如残火一般逐渐熄灭的余晖,心里掐算着时间。
今天是小商的生日,他得赶快把货物搬完,回家做一顿小商爱吃的大餐才行。
因为心急,他一时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到一根穿透了包装箱的铁钉,他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了上去,锐利的铁钉瞬间刺穿了他手上戴着的白手套,扎入了掌心的皮肉之中。
他倏地抽回了手,咧着嘴嘶了一声,皱了皱眉,但是没有任何耽搁,又用一双大手抓住了包装箱的其他部位,双臂发力,将包装箱抡上壮实的肩膀。
掌心里潮湿的热汗浸染着伤口,生疼,但他一声不吭。
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手上的白手套,他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回家的路上,经过药店,他走了进去。
他将自己已经被汗水浸染的血肉发白且还在渗血的掌心伤口给店员看了看,说:“给我一卷纱布,一盒止血药和一盒消炎药。”
当店员把一大卷纱布、一小瓶云南白药粉以及一大盒包装花里胡哨的药递给他的时候,他谨慎地看了看,问道:“多少钱?”
店员看着向楚英一脸心疼钱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回道:“纱布四块,云南白药粉二十三块,氧氟沙星胶囊三十二块,一共六十九块。”
向楚英呲了呲牙,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弯下腰来,看着玻璃药品柜的最底层,指着两个小药瓶说道:“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这是向楚英多年以来学会的省钱妙招,药店的营业员为了增加业绩提成,一般都会把贵的药卖给顾客,那些疗效好又便宜的药都藏在药品柜的最底层。
店员默默地朝着向楚英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情愿地弯腰取出了那两个小药瓶。
向楚英在药店里给手上的伤口上了药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之后,心满意足地出了药店,去了菜市场。
他喜滋滋地在心里盘算,哈!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块,省了五十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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