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块糖(1 / 2)
她上了车,跟黑暗里拍拍自己红透的脸,这算不算是耽于美色。
拿出自己的英文课本举到窗边,靠窗外昏黄的灯光照着背单词。
初中单词没什么难度,语法也并不难,背过去式过去分词,明儿还要听写。
脑海里虽然成了一团浆糊,觉得自己心快要跳出来了,最后还是勒令自己凝神学习。
他把自己的传呼号和修车行的座机号给了她。
他用的传呼是几百块的数字传呼而非汉显。需要跟传呼台呼他,他再打过电话来。
程绪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情可以呼他的。
家里给她买了几十块的中国移动ic电话卡,父母都有手机,有什么事一个电话,父母还是家里的司机或者母亲带着家里的司机就来了。
她能有什么事儿需要找他的呢?
但还是将他给的号码好好记录在本子上。
自那以后她会格外关注班里有传呼的男男女女,看他们上课的时候借口去洗手间,实际去回传呼了。
她好奇 ,那些有潘东潘西的一天到晚怎么就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在同一个城市,上着课还要呼他们,出去打电话腻歪。
“你怎么不爱写信呢?” 只是大扫除,她跟教室坐着写作业,他就坐在她桌前一边看她写一边问她。
这话问得好没道理。
“你那么聪明,明明可以好好学习,为何偏不呢?”
她原来学校经常有同学给她写信,用好看的信纸和信封,有时候也给她画画。邮戳显示都是从附近一家邮局寄走的。
原校和她现在的学校就离了三公里,想见面,撕一张学生月票不就见到了吗?
出于礼貌,她也会回信,并不太频繁,她觉得没什么可聊的,聊同学,老师?还是聊学校里的各种活动?写好的信盖上同一所邮局的邮戳再寄回去。
她有想过若在信里提到梁军,估计她的密友们就算天上下刀子,也铁定会在收到信的那天杀到她学校来亲自验证一下。
梁军是周边几所初中学生嘴里的风云人物,像李晓晨这样的总爱将“梁军是我哥”挂嘴边。
在她听上去巨可笑,可在人眼里却是有大哥罩着,倍面儿。
现如今李晓晨见了她格外尊敬又有礼貌,逮到她就喊她嫂子,臊到她不行,她见他都躲着走,烦他胡说八道。
她和梁军抱怨过,让他管管李晓晨,梁军又好笑又得意的安抚她,“人说的实话,我因为别人说实话揍人一顿,岂不是不讲理?”
程绪鼻子给气歪了,这还成了她无理取闹了,遂不想理他了。
学校老师因为他父亲的事情,班主任和英语老师都很照顾他。
英语课代表数学课代表总爱轮流让他当。
跟他在修车行当学徒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里全靠她姐姐赚钱养家,母亲没工作,梁军跟校外赚点外快,给家里贴补一下又怎么了,老师们都心照不宣。
他聪明,数学物理都学得特好,文科如果想认真学,那点东西又有什么难背的呢。
他应该算混子中的学霸。
程绪为自己这个新奇的想法笑出了声,她默默为自己点赞,简直不要太会说话了。
“自己一人傻笑什么呢?”
他轻轻吹了一下她的刘海,瞧她自己一人跟那儿美的,
“不告诉你。”她不恼他的唐突,现下她正高兴着呢。
“军哥,这是这个月的。”
班里一个女孩子将一卷钱递给他,那个女孩的一双丹凤眼看梁军,带着憧憬和爱慕,看到程绪则又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刚来这学校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就贴上来想要和她交好,后来被班里其他同学提点,那可是这个班乃至学校里有名的公交汽车,但凡下午换了裤子就是要出去玩,至于怎么玩,程绪不得而知,去蹦迪吗?蹦迪又和当公交车有什么关系?
这个学校几公里外周边有几条街有很多暗娼门子,林燕儿也就是公交车的妈妈也干这门营生,母亲自己干也让自己的女儿干。
孩子在学校里受同学们排挤,阴阳怪气的调笑,家长会的时候林燕儿母亲来到学校,班主任也是冷冷的不爱搭理,惯没有好脸色。
她一直觉得初中的孩子们总爱放大自己身上的恶。
小学的时候是懵懂和善的,而高中和大学时期是被社会伦理道德法律约束过后,逐渐有了情商。
那么初中时期很多人都在肆无忌惮的作恶,说很刻薄的话,调笑别人的痛,甚至是践踏别人的尊严。
程绪不是圣母,她爱惜自己的名声,她不得不疏远林燕。
但她做不到和很多同学一样口出恶言,荡妇羞辱林燕儿和林燕儿的母亲,甚至对同学们的霸凌行径很是看不惯。
她也说不出何不食肉糜的话,下岗年代那么多纺织厂国改资,要不就是直接被变卖,工人们被迫被买断工龄,发几百块一个月的薪水,他们又能上哪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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