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1 / 3)
今天阿山下葬,裘老板下令公司全员必须到场。
解雨臣没来。
穿着统一黑西装的黑瞎子是刚进“公司”不到两个月的新人,只配远远地站在最外圈。听着那个不中不洋的牧师捧着本崭新的圣经,用慷慨激昂的声音讲述长眠于此的墓主人是如何英勇。
声音传到后排的时候已经不太清晰,但是黑瞎子还是听到些许。比如,三年前和鬼佬交易被警察围剿时,为保护解老板顺利脱身,自己一人和警方周旋,并射杀一名吴姓警长。
于是黑瞎子闭上了眼睛。借着墨镜的遮挡,盖住了因为愤怒而红的双眼。
身旁掠过一阵风。先前跑去不远处接电话的一个刀疤脸挤过黑压压的人群,凑到裘老板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裘老板沉默了几秒,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这群人,点点头:“选吧。”
那个刀疤脸挑挑拣拣,一共选了九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人。仔细看过去,净是些身形纤细,模样还算清秀的男孩子。
原本黑瞎子没在刀疤脸的考虑范围之内。将男孩们单独拉出队列,刀疤脸点了一遍人数之后,才开始犯难。
随即又回过头,盯住了不纤细也不清秀,但同是新人的黑瞎子。
跟着刀疤脸上了车,黑瞎子才知道他们这十个人要去干什么。哦,准确的说是另外九个人,他只是个给等会要见的那个强迫症老板临时凑整用的。
阿山是解雨臣解老板的人,忠勇无双。
所以在得知自己心腹过世之后,解雨臣难以抑制心中悲痛。把自己关在私宅之中,拒绝说话拒绝见人拒绝工作。
手下的人急得团团转,一帮只会打砸抢烧的糙汉子们想了不少办法,都不奏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也不清楚是哪个人出了个馊主意,让之前伺候过解雨臣的男孩们来分散注意力。
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男孩们一个接一个的送进去,又垂头丧气的一个接一个被轰出来。
直到今天,解雨臣终于松了口。说送人来可以,挑些手上身上都干净的。
手下们瞎猜,都觉得是因为今天阿山下葬,解雨臣实在是撑不住心里那股子难过劲,所以才松口的。
于是刀疤脸赶紧在葬礼现场就把人挑好,马不停蹄地送到了解雨臣家。
来的路上刀疤脸就抓紧时间教了规矩。解老板有洁癖,还带点强迫症。平时脾气很好,只要不惹他生气,永远都是和蔼的模样。要是能在他有兴致的时候伺候着唱上一段戏,没准就能得点什么赏。
在门口齐刷刷换了一次性的拖鞋,又被刀疤脸拿着酒精喷壶上上下下消了一遍毒之后,这才按响了解雨臣家的门铃。
等着门铃声落下去,刀疤脸贴着门高声给解雨臣报了名字。紧接着“叮铃”一声手机响,解雨臣把开门的随机密码发了过来。
黑瞎子在心里不屑:一个活在地洞里的臭耗子,谱还不小。
出乎黑瞎子的意料,这么一个犯罪团伙的二把手,竟然只住在一个小复式楼里。
装修风格简约干净,除了黑白灰之外,几乎看不见什么其他的色调。同时,黑瞎子还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不是什么大老板爱用的香料味道,而是消毒水的气味。
在刀疤脸的带领下,这十个人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看见了正在泡茶的解雨臣。
明明是穿着一件颜色柔和的粉色衬衫,细嫩的脸上也带着温润的笑意,可偏偏又被一股强大的肃杀之气缠绕,让人心生畏惧。黑瞎子身旁站着的一个染着蓝头发的男孩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解雨臣烫了个新杯子,亲自斟了杯茶。接着对垂手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刀疤脸招招手:“来尝尝。”
声音像是块佩戴多年的暖玉。黑瞎子觉得有些惋惜,这么一个人,怎么就成了罪犯呢?
刀疤脸记得解雨臣心情欠佳,坐在边上搜肠刮肚地夸了几句茶好水好手法好之后才敢提挑人的事。
解雨臣斜眼在边上一字排开的人身上扫了一遍,目光停在了黑瞎子身上。上下打量着,解雨臣突然笑出声来:“怎么就你这么格格不入?”
生怕黑瞎子不会回话不小心惹恼了解雨臣,刀疤脸抢先赔笑:“这不是帅得多样化吗。保不齐您想换换口味,咱这儿也有合适的。”
“回头要是拓展拉皮条的业务,我就派你去。”解雨臣用茶夹取了个杯子,悬在茶海上冲开水。
“您别……”刀疤脸没听出弦外之音,咧着嘴挠头,“我哪干得了那个。”
解雨臣提着公道杯斟茶:“你这不是干得不错吗?能说会道。”
浅淡的茶汤摆在对面的座位上,解雨臣伸出食指冲着黑瞎子一挥:“过来。”
几步路走得不卑不亢,黑瞎子规规矩矩冲解雨臣道了谢之后,坐在了无主的茶杯面前。
解雨臣扬了扬下颌示意:“尝尝怎么样。”
茶是五年前的老君眉,用的山泉水;水温正好,投茶量正好。只是冲水出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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