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打起来修罗场(2 / 2)
齐嶟的声音很轻,“您老请坐,别累着……让他走吧,都是我一厢情愿,跟他无关。”
瞿清决的心重重一沉,果然看到荣国公气得胡子乱抖,左右看看,“老子的拐杖呢?拐杖呢?老子要揍死这个混账东西!”
“别!别……”瞿清决想劝,但多说多错,越说越乱,他不敢上演痴男怨女的戏码,一走了之又太绝情,于是走到齐嶟身边,跪下,对着齐父的牌位,规规矩矩磕了个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拜岳飞之流却可以,精忠报国者,是民族的脊梁。况且自己不无辜,是真的伤了他儿子的心。
“仲雅,你……”齐嶟惊诧,瞿清决一言不发,起身时目光扫过云燕然,而后向直直向门口走去,云燕然大步跟上,他们身后传来荣国公的声音:“锦衣卫留步。老朽忝列国公之位,训你们两句,不算过分吧?”
王衡立刻叫云燕然回来,瞿清决跟他交换一个眼神,而后快步拉开院门出去。
外面依旧人头攒动,宾客们正等待马车,此时齐府只开北门,各家的马车都往北门挤,排队接自家的老爷,瞿清决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侧目。有个小厮凑到他身边低语:“小的是杨老爷派来的,麻烦公子跟咱走。”
瞿清决见他并非贼眉鼠眼之辈,便赌一把,信了,跟着他坐上一辆小巧的马车,车里很朴素,一条凳,一扇窗而已,凳子桐木制的,瞿清决的湿衣服惹不出什么麻烦。
杨砀家在毓彣巷西头,马车走了一刻钟便到了,虽然是从侧门进的,并非正经的待客之礼,但前来迎接的人很热络,嘘寒问暖,问瞿公子是否要换衣服,瞿清决谢绝了,背着手施施然行走在长廊里,拿眼打理四周,这里和马车一样风格朴素,庭院里种满佛肚竹,绿影扶疏。
“公子,再拐个弯就到了。”
瞿清决可有可无地点下头,跟着管家走向正堂,然后,他看见了方徊。
那瞬间心像是被摘去了,被放在地上拍着玩,心弹跳一下就被拍一下,逐渐地越弹越低,越拍越快,化作一串如同叹息的密集回响。
方徊穿浅青色袍,跟杨砀分别坐在桌子两侧,身后是中堂山水画和楹联,他似乎正要告辞,放下茶盏,跟杨砀作了个揖,便转身朝长廊这边来,风荡竹林,潇潇洒洒,箬绿的叶,淡灰的影,交织在他的袍子上,衬得他身上的青色嫩而干净。
瞿清决屏住呼吸,但方徊目不斜视地前行,路过瞿清决时,没有看他,没有言语,连衣角也不蹭他,只一阵淡淡的风,完全是陌路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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