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教授讲政治(2 / 2)
了,这套机制已经成熟,每个环节每个链条都不敢出错,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宋道荣作为瞿党的代表,是连接中央和地方的纽带,他放话说中央要钱,态度很强硬。地方上的瞿党贪官把油水吐出来,按照惯例一半上明账,一半做贿赂。如果这一半贿赂宋道荣不敢收,那些贪官立刻就能察觉到风向有变,猜测瞿党上头的人被检查了,可能要出大事。
宋道荣必须稳住人心,以防他们自乱阵脚,像蒋昌才秦会徕那样搅浑水,或者倒戈向许颉、孙善正的势力。”
阿蒲说:“你说的名字俺都不认识,俺……我就是不信,这天下没王法了?贪官必须得贪?不贪还不行?”
“是,贪到一定程度,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跟下属和上级构成利益集团,如果掉链子,会死得很惨。不过对于个人而言早晚会结束的,死不也是一种结束吗?”瞿清决抚摸红信封,想象瞿清恒得到六百万两税银时的场景,他喜形于色,手舞足蹈,立刻写信告诉弟弟瞿党有救了,能把修建朝天宫的窟窿补上了,皇帝会发现还是瞿党管用,中央收不上来的盐税只有瞿党能收,所以瞿党绝对不能倒!瞿党在大明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弟弟别搁外面流浪了,抓紧回家吧,抱抱你的大侄儿,尝尝你嫂子的新手艺,咱们一家团圆!
他太过高兴,甚至孩子气地把信放进新年红包里,希望弟弟看见信的第一眼就感受到喜气。瞿清决笑了,随之眼眶酸涩,想哭,他问:“阿蒲,你知道去年在浙江改稻为桑的国策吗?”
阿蒲仔细回想,点头道:“好像听人说过,一开始挺热闹的,后来就没什么动静了。”
“那是瞿党最后的机会。赚钱的方式无非开源和节流两种,巡盐是节流,让贪官勒紧裤腰带;改稻为桑是开源,用新的方式剥削百姓。但百姓已经被压榨干了,开源失败,现在只能节流,走到这一步,瞿党是在吃老本,有第一次,不一定能有第二次。因为底下的贪官不傻,他们过去拥护瞿清恒,是因为在他的庇护下他们可以放心地贪,如今不能了,就该换一个人拥戴了,许,高,孙,走马灯地换。”
阿蒲听不懂,蹲在地上拾小树杈画圈,俏俏无声无息地靠近,脸儿埋进前爪里,趴成洁白一滩,阿蒲见了它,如蒙大赦,把它抱在怀里顺毛,俏俏满脸不情愿,哼哼唧唧的,眼睛还瞅着瞿清决,喵呜一声呲出小尖牙。
瞿清决道:“明日把它抱去骟了吧,省得它祸害小母猫。”
“啥?凭啥?俏俏它好端端的一个小伙子,阉了得多可惜!”
“他发春期趴在母猫身上,抖抖屁股爽了就完事儿了,那小母猫还要一窝一窝地下崽,又疼又累,小崽子还不一定活得成,多可怜。况且猫儿绝育之后寿命更长,咱就当积德行善了,带它去吧。”
“去哪儿骟啊?我不懂呀。”
“你是个机灵人,多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先去医馆看看,实在不行,皇城根儿下太监净身地……好了,不侃了,帮我拿一下纸笔。”
瞿清决就着傍晚前的天光,削尖炭笔,翻开《昭明文选》第二十九卷《诗己》,在“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那句旁边写了回信,细述司徒季的情况,让瞿清恒留意他的小女儿,此外要监视宋道荣的动向,小心他在六百万两之外还私吞部分税银。
“把这本书交给书铺掌柜,就说印刷不清晰。”打发阿蒲去递信后,瞿清决简单收拾好桌子,进房间打开衣箱,把还没送进当铺的几件好衣裳收拾出来,放在熏炉上用水汽烫平,挂到橱柜里。
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知道日后更要倚重自己的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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