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小日本(2 / 2)
军!”
瞿清决大惊,齐嶟出事了?他迅速扭头去看,见了望台上人影混乱交叠,便知是真的,来不及多想,他夺下临近一人的火铳,拔腿奔上甲板。
日出东方,阳光在海潮上所到之处都是刺眼的白,刀片般切割眼底,瞿清决睁大右眼,侧脸贴紧铳炮,对准为首一名倭寇的胸口。
骑射是他常练的,身为瞿家毒瘤,在京城没有什么友人往来,却不乏专门孝敬他的新鲜玩意,连珠弩、虎头铳、佛郞炮,他时常一个人在广阔猎场上奔驰,拉弓射箭,上膛开火铳,过去无数寂寥的只影,重叠于此时此刻,他瞄准,发射,冷静地杀了此生第一个人。
倭寇哗然,死了个小头目,其他人惊愕后退,下意识向大头目聚拢,瞿清决分辨出谁是“王”,一个留独辫的矮个子,目中精光毕露。
对方也盯住了他,认出他身上的官服和鸟形补子,猜到他是个大官,立时叫火力集中向他,瞿清决不躲不避,向前踏出一步,就是这一步,他走进了生与死之间的过渡。
不像白天转向黑夜时暧昧的天光,或者水面与大气之间凉薄的静影,这是不存在的过渡,他不恐惧,他不孤勇,他不热亦不冷,风不吹他,光不照他,他不是他。
箭矢狂如冰雹,炮火围绕他轰鸣,身后官兵大喊回来!危险!快回来!他听不见,一心一意,一意孤行,一直向前走,走到战列最前端,抬起火铳对准“王”,常言道擒贼先擒王,他空读兵书不曾实践,因而格外迷信这句话。
“王”向人群深处退却,忽然转身狂奔,瞿清决的火弹随之飞射出去,击中他右侧大腿,他狗爬于地,被左右浪人遮掩,瞿清决举铳再射,手肘被弹片刮擦,生疼,衣袖充满湿重感,啪嗒,血滴坠落于地。
再射一次,就一次,杀了他。瞿清决平静至极,像站在凝止的镜面里,秋波静涟,芭蕉不雨,人亦是静中一缕,火炮回旋,后坐力击打胸膛,瞿清决心口剧痛,随后是可笑的落幕,他被绊倒了,被一根不起眼的纤绳。
火铳磕在船板上,脱手掉入海中,瞿清决竭力稳住重心,但头晕体痛,天旋地转间终是跌下甲板,就在此时此刻一枚火炮击中船头,烈焰焚烧旗帜,红浪翻卷黑边,恍惚中他看见云大志的脸,以及许许多多愤怒的面孔,他陨落了,但有大批军士效仿他,向倭寇发动近身攻击。
火焰追逐他坠入水中,后背铺满灼烧感,疼痛难忍。都结束了,他想,然后倦怠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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