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被他用腿勾住(1 / 2)
瞿清恒啪一声摔了筷子:“那么快?热乎饭也不吃一口,你急着去赴死啊!”
瞿清决耷着眼皮轻声道:“战事不等人,我急着走,雪团子……”
他还未说完瞿清恒就嚷道:“你该扔哪儿扔哪去!瞿家不留外姓种!我告诉你瞿清决……”
瞿云川聋了一样,以老衲入定之姿弓腰坐着,等瞿清恒发完飙,才长叹一声,慢慢抬眼看自己的小儿子:“仲雅啊,爹记得你,跟梁邦宪读了五六年书,是不?”
“五年,加一个春季。”
“好事儿,好,他把仁心都教给你了,你比羽奚,更像他儿子。”
瞿清恒立刻插嘴:“他谁的儿子都像,把穷苦大众当爹供,唯独不像咱瞿家的儿子!”
另一端瞿清决却捕捉到父亲话中的深意,问道:“梁羽奚怎么了?”
“杭州刚来的急报,羽奚带着晋城老家的富商,低价买入谢君岫的遗产,那八十多家织丝厂,已经易主梁家了。”
有那么一刻瞿清决只顾着瞠目结舌,太诧异,他几乎思考不动,倒是瞿清恒点醒了他:“私自买卖罪人财产是重罪,梁羽奚自个儿跳坑里了,至于谁给他挖的坑……是那姓殷的臭太监,还有秦会徕、蒋昌才两个贱人,他们反了!”
蒋、秦已经是瞿党的弃子,他们疾病乱投医,妄想多拖几个人下水,把水搅浑,最不济也能找到垫背的。
而殷秀南那里……瞿清决感到冷汗刷然而下,殷秀南代表皇权,难道,皇帝老儿开始算计梁邦宪的命了?
“邦宪进京述职,皇上召他入精舍,谈了整时辰,要他保东南,远离瞿家。”瞿云川发出一声沉重的喟叹:“邦宪未负我,未负瞿家。”
瞿清决身心激荡,泪水仿佛要一瞬间涌出,他清楚,梁邦宪必定是下了军令状,发誓驱除倭寇,镇守东南,但他既有忠心,又有私心,清流党拉拢他,君王威慑他,他仍不愿意与瞿家划清界限,只因瞿云川曾是他的老师。
本朝有制,进士及第以后,还要留在中央政府读书三年,拜资格老的朝廷大官为师,满三年后若能考入翰林院,日后的仕途之路几乎坦荡无忧了。
方徊就毁在拜师上,薛耀一倒他跟着折戟沉沙。而梁邦宪则因拜入瞿云川门下而鱼跃龙门,从一介晴耕雨读的乡绅,到浙江的封疆大臣,只用了十年。
他感念瞿云川的恩情,愿用一生作报答。
所以皇帝容不下他,皇帝要听话的臣,指哪打哪,况且瞿家在失去帝心的边缘,梁邦宪的忠贞无异于执迷不悟,飞鸟尽,良弓藏,待东南海战结束之时,便是梁邦宪仕途到头之日。
为那一天,皇帝授意殷秀南下手,提前给他准备罪名,引诱梁氏族人买入谢家的良田和丝厂,资金充作军饷,并继续进行丝绸生产,完成西域商人的订单。
要他出钱,要他卖命,最后还要他身败名裂。物尽其用,在梁邦宪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仲雅,爹老了,护不住你们了,养兵千日,临到头能用的只有一个邦宪,他是东南支柱,只要他还在前线撑着,皇上就动不了瞿家。”
瞿清恒不耐烦道:“爹,你就直接跟他说吧!咱瞿家现在就靠梁邦宪了,让他搁东南死撑着,把战线拖长,咱们好在后头跟清流那帮龟孙斗,等咱翻盘了梁邦宪的命也保得住,行不行也只能这样了,必须这么办!”
一时间室内无声,只有鸡汤上的油花轻碎噼啪,瞿清决看着自己的爹,已经老迈,双眼不是不慈悲,他说:“你劝梁部堂,告诉他,这仗要打,但不能赢。”
拖着打,赖着打,怎么长怎么打,耗费巨资,苦一苦百姓,便能为瞿家延长寿命。
绿叶间雨如细线,青碧翠绿连成一片,湿漉漉的绿延伸到酒楼尽头,方徊未打伞,小跑冲进大门:“瞿知府在哪个屋?”
阴天时屋暗,歌女打着暖红小桔灯,莲步轻移,引他往三楼深处去,灯火如一团跳动的金,在黑柚木墙壁的浅棕纹路上游走,门开启,糜烂浓甜的香味窜出来。
他先看到一只脚,垂在红绸被面上,指缝被纱帐的绦条缠绕,无端令人想起白净女子翘着小指,精心用凤仙花给自己涂丹蔻。
方徊一把掀开幔帐,只一瞬就放手,冷声让其他人出去。门页轻轻合拢,他才用两指慢慢撩起些许缝隙,无声打量床上的瞿清决。
瘦了,下巴颏尖了,醉得真厉害,一身酒臭味,衣服也不好好穿,敞着怀,不怕受凉吗?
方徊伸手替他整理鬓角,向下理他衣衫时,他动了,咕咕哝哝翻个身,抱住方徊的手。
“松开。”方徊用力抽回手,带出他拖着哭腔的恳求。
“哥哥,至清哥哥……别走,我好想你,想你……弄我。”
他恬不知耻地淫荡扭动,酡红面容上春色放浪,方徊立即后退,腰身却被他用腿勾住。
“别走……至清。”
厚唇艳红,长睫黑密,肌肤上汗光迷蒙,瞿清决姣姣如妖,忽而一个鲤鱼打挺攀住方徊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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