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4)(1 / 2)
破镜(4)
排除肉体的欢愉,在许多没有人陪伴的夜里,清常常会把自己泡在家里的浴缸里,像鱼那样把脸埋进水里,闭上眼睛思考。
——死掉会不会好一点?
这个问题不是他第一次那么想了。
在三年前,发生那样事情的时候他就割腕自杀过。
当时碰巧他新租房的室友早回来了,软着的手脚报警叫了救护车。
据说他那次差点就死掉了。
警察给他看他躺在浴缸里放血的模样。
苍白的肌肤下深深的刀痕,被暗红黏腻的血液浸湿的刀刃随意掉在地上,滑出血腥的绸缎。瘦削的青年垂着湿漉漉的乌发,细碎的发丝挨过易碎安详的眉眼,鸦青的睫毛好像定格在了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间
血染红了浴缸里清澈的水。像是破了肚皮的锦鲤。
窒息、死亡、湿漉漉。
清当时怔了好久,突然淡淡笑了起来。像是艳鬼。
“很漂亮。”
他这样评价道,几乎是鼻腔哼出的气音,有种吴侬软语的韵味。
看着他的警察目光立刻变了。
接下来他被迫在医院做了心理健康测试,有两位心理医生来安抚他的情绪,来试探他的精神状况。但清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有点困。不该想活罢了。清想。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凭什么断言他不正常、患上了抑郁症、有自残倾向呢?
他想看看红色,所以他割伤了自己听血流的声音。
他想死一死,所以他躺在浴缸里让温热的水吞没他。
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明明一无所有。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年少的激情气盛留给了一个不爱他的人。
留给他自己的,只有一瓶又一瓶的抗抑郁的药,和窗外新绿又黯淡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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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病情好转一些。医生劝他多交些朋友,这样有了羁绊也不会老想着寻死,觉得孤独。
清谢过医生,回出租屋就把安眠药和度洛西汀给扔进了垃圾桶。
他把自己紧紧包裹在被子里,像幼猫一样取暖,面无表情的流泪。
门被敲响了。
清闭上眼:“我明天就离开,会付给你双倍房租。很抱歉,吓到你了。”
敲门声停止了。
门外的男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有些失落:他只是想问问清需不需要一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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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就离开了。离开前很礼貌的谢过了室友,他走后室友打扫房间又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下面压着字条:精神损失费。【笑脸】
男生像哭了一样难受。
他红着眼圈把字条夹到了书里,作为一场并不太美的却足以他一生记住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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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开始融入那些富二代的群体。
和他们一起喝酒抽烟开party。
多数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怀里被塞了人也不会拒绝,反而低下头让红着脸的小男孩为他点烟。
很多人都会嫉妒地看着坐在他怀里的男孩。
他们都渴望取而代之。
短短几个月,他们就为这位新加入的朋友着迷。
渴望他的目光,他的轻笑,他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足够让他们痴迷。
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清好像没有看到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一般,对任何邀约都来者不拒,甚至他们吸毒的时候就只是懒洋洋没骨头似的坐在那里,像是漂亮的人偶。只是袖口露出的腕骨上的划痕越来越多。
就在他们要按捺不住心里的欲望的时候。
清有了第一个情人。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糜烂到极致的生活。
之所以开始贪恋皮肉的温度,是因为清开始觉得晚上一个人睡觉很冷。
他想念儿时温柔的月,好像连绵绵冬日,都透着温暖。
在没有人陪伴的夜晚,连这副皮囊下的骨头,都是死一般的冰凉。
在有人拥抱的夜晚,清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温度。
算了吧。就这样吧。都烂到骨子里了。还有什么淫乱不淫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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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无意招惹了李绚。又把霍致、乔淼带上了床。生活打打闹闹倒是比之前要轻松不少。
在有情人后他也有过自残自杀的时候。
乔淼见过一次,他都快吓死了,一直抹泪说哥哥你不要离开我,大有把他死了也要叫活的意思,清哭笑不得让他叫救护车,他才吸溜着鼻子抽着手按了好几次错了的号码,好不容易才播对了号,结果地址怎么都说不对。
最后反而是清躺在病床上安慰他别哭傻了。
李绚那次是他在阳台上抽烟,一转眼就一只腿荡在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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