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当今圣上的生父啊(1 / 2)
她在皇帝的床榻旁得到了这个消息。
也可以说,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皇上驾崩了。
他身边亲近的宦官吼着尖锐的嗓子喊。
在阿允手中从坚硬到没有力道的手指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程度。
这个登上帝位十多年的男人在这一夜死去。
没有死于布满硝烟和乱箭的战场中,他死在了极尽天下人之力供养的皇宫中。
他身边有许多人。
多到曾经那个贫家小子,后来的爵爷,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而他们不是和他血脉相亲的亲人,就是曾与他争战龙床的美人,或是在他一生中起到莫大作用的重臣贤良。
阿允跪在前面,能清晰的听见他们哀痛的哭声,连同她自己的声音混在一起,悲痛的令人心颤。
她闭着眼睛,感到湿润的水珠浸满了自己的睫毛,把它弄的沉甸甸的,连同内心那份几乎没有动容的情绪混在一起。
她真的在伤心吗?
她真的不伤心吗?
她下意识的质问着自己, 连同从嗓子里发出的泣音一起埋葬于耳间。
很累很累。
真的非常的疲惫。
十数年的去表演一个连自己都陌生的人。
一个贤惠的妻子,懂事的昭仪,母仪天下的皇后。
如果不是曾经记录在史书中那些女子的行为,阿允是不会想到自己真的能扛到这种时候的。
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痛苦……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
几乎丧失了一个真正人类应该有的情感。
对丈夫纳妾的嫉妒,对从正妻之位赶下去的愤怒,对自己孩子的爱怜,对丈夫应有的爱意,以及,身为一个现代女性沦落到深渊的痛苦。
她不能怨,不能恨,不能厌,不能妒,不能远。
要像现在一样的得体,才能保全她的性命。
而从今天起,她还是会同样的疲惫,但最起码,她可以稍微的喘口气歇息一下了。
阿允几乎想要笑了,在这片哀泣声中——
但最后,她的表情依旧是悲伤的,头脑在发颤,连身体也开始激烈的抖动,心脏传来堵塞般不舒服的感觉……
她在这感觉中晕了过去。
摔倒在另一个人冰冷又柔软的怀抱中。
……
阿允在黑暗中醒来。
周围点着沉香。
是很令人着迷的清淡香气。
她未穿鞋,也没理会那些想要靠近她的宫女太监。
而是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了宫殿外。
周围的空气冷的刺骨,她眉目间带着极致愉悦的笑意。
宫人在其后跟着跪了一地。
回头。
准确的看见自己心里现在想的那个人。
“明礼。”她开口。
叫的是自己的大太监。
“太后娘娘叫奴婢有什么事?”明礼本就在她身边,此时随意一唤,都不需要疾跑几步,就到了阿允身边。
脸上笑呵呵的。
“你把他带过来了吗?”没有说他是谁,阿允知道,明礼也知道一直用“他”指代的那个男人。
“奴婢早就把他带过来了,他之前还有些倔,奴婢不敢对他动手,他还给了奴婢几下。”
明礼抬起被绸衣盖住的隔壁给阿允看伤痕,话中多少带了点诉苦的意思,但依旧是讨喜的腔调。
阿允唇边露出一抹笑。
“他犯倔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伤了你就是他不识好歹,枉费了你之前为他说好话的一番心意。”
没有在乎周围的宫人们,这些奴婢都是阿允用了近十年的,就算她弑君也会为她遮掩,何况此时指代如此不明。
“手臂抬高些?”阿允命令他。
微皱眉。
伤的可确实不轻。
“回来找卫太医拿些药,哀家……”阿允并不喜欢这么称呼自己,“哀家可离不得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含笑说道,以往总是温和到冷漠的瞳孔中缀满了光。
“奴婢多谢太后娘娘恩典。”明礼笑,心说自己受的这点伤,能被主子记住,这辈子就算值了。
“你这奴才。”阿允笑骂。
“带哀家过去吧。”
“那您先穿上鞋子,再到凤辇上。”明礼坚持道。
阿允挑眉,“你这是想做我的主?”
她眉间含笑,分明就毫无怒气的样子,然而威仪甚重,还是惊的明礼当场跪下。
“奴婢不敢。”
阿允看着好笑又心酸,之前的自己和他有何不同,命运都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中——
“好了,别废话了,现在就带哀家过去,哀家想见他了。”
阿允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明礼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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