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1 / 2)
林菁久违的做了梦,他梦到平房院子里枯干的柿子树结果了,掉了一地的烂柿子,腐烂的柿子有一股酒味,他吸吸鼻子,蹲下来翻找还能吃的果。
“地上的不要了。”
时柒站在他的身后,把火红的柿子放在他的手里,林菁很努力看他,可阳光刺得他想流泪,时柒的脸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妈妈。”
时柒的腿边趴着一个小小的人,那么小又那么可爱。
林菁拍拍手对他张开胳膊,宝宝摇摇晃晃的向他走来,明亮的大眼睛柔软的身躯,还有奶声奶气的声音。
“宝宝……”
他亲亲宝宝的额头,把他抱起,林菁突然想哭,莫名的悲伤从柿子树的阴影中漫开,最先吞噬了树下的时柒。
他瞪大眼睛呼喊时柒的名字,耳边是风的呼啸声,他的声音被吞没,无论如何也传不到时柒那里。
林菁终于看见时柒的脸,平淡的沉着的目光和深刻的五官,他的嘴角有一丝笑意,嘴巴张合好似在说什么。
林菁的泪顺着眼尾滚落,他抱紧宝宝向风口走去,时柒就在树下笑着看他。
柿子树骤然干枯,他每走一步就多一分枯败之意,柿子以惊人的速度掉地,后是树叶,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记忆里的枝干。
他的手靠近时柒的衣角,时柒的衣角怎么抓都抓不住。
林菁听清他在说什么了,“我会回来找你的,菁菁。”
他的怀里涌进寒风,宝宝咯咯的笑声在耳边环绕,林菁愣怔片刻,时柒抱着孩子对他摇头,风大到睁不开眼,眼泪随着风飘远,他的时柒也跟着柿子树凋亡。
“林菁!”
惊雷的叫声在耳边炸开,林菁猛地睁开眼,他呼吸困难的轻喘,看见时音在他身边焦急的说话。
“你睡了好久,都下午两点多了……”
“我做梦了……”
林菁的手有点冷,藏到被子里捂好,动作牵动埋在血管里的针头,输液管中的营养液被倒流的血液驱逐。
“我梦到十七了。”
时音把他的手放好,热水袋垫在手下,她的面色平静,说话也不急不缓,“不要担心,时柒他会好的。”
林菁盯着她不说话,把她发抖的手握住,“我其实很聪明的。”
时音的手一颤,脸上的表情动容,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疲惫和憔悴。
“我哥他早晨转到ICU了,我想叫你起来看他一眼,但是你没醒,中午转院了。”
林菁点头,重新拉起被子把自己捂住,细软的头发铺在枕头上,连发丝都在微微颤抖。
唐松推开病房,把时音叫出去后独自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
林菁窝在被子里从缝隙看他,鼻头染上红,他的脆弱在一瞬间爆发,他不知道时柒现在在哪,状况如何,他什么都不知道。
“傻子,不要难过了。”
唐松毫不费力扯开他的被角,林菁委委屈屈的缩回去,露出几分的圆脸上眼睛哭得发肿,眼泪早已干涸,只余悲伤的抽噎。
“早上你还在睡觉,时柒醒过一次。”
林菁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睛亮亮的,得到希望的兔子想抱紧这块浮木,唐松错开眼继续说,“他还不能说话,但是他没有看我们,他应该想看你吧。”
“我也想看他……”
林菁的手紧紧拧住,声音很弱,他没有眼泪可以再流,苦涩好似一直跟着他,并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他死不了,不要怕。”
“他的心够狠,只装了个你,连亲妹妹都不要了。时音在他面前又哭又吼跟疯了一样,他也只扫一眼。”
唐松把资料夹放到一边,给林菁剥个橘子,脸上有嘲讽的笑。
“我知道他认出时音了,这是好事。但他只想看见你。”
“所以不要太悲观了,他一根筋为了看见你也会努力活下去的。”
林菁把橘子肉塞到嘴里,橘子很酸,酸味刺激他的味蕾,和他的鼻腔融为一体的酸涩。
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干呕着要吐,却捂住嘴不肯吐。
“那我等他好不好?”
唐松笑笑,像只高兴的大狗,林菁也被他的乐观逗笑,肚子恰时咕咕叫,催着唐松给他送吃的。
时隔半个月林菁出院了,时音和唐松送他回出租屋,请的护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宝宝。
护工阿姨带了一堆生活用品,把出租屋填的满满当当,林菁窝在放满布艺玩偶的沙发上,听阿姨絮絮叨叨。
林菁没有丢弃打毛衣的爱好,木针在橘色毛线间穿梭,李阿姨握住他的手一点点纠正毛衣的打法。
“小娃,是给宝宝织衣服吗?”
“衣服好难,我想织小小的。”
林菁皱眉,脸上的肉肉鼓起,他的胃口比以前更好,李阿姨做饭还很好吃,除了控制肉类进食外他几乎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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