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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系统聊了一会,大约摸索出印琼玑的形象后,我便见站了半天的阳华似乎有挪动脚步的趋势,于是先一步止住了话头,结束了与系统的交流,轻手轻脚地溜回我本该练剑的位置。

我满脑子装着阳华自渎的情形,一边心不在焉地练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阳华怎么还不来。就这么打发了好一阵的时间,将阳华新给的剑谱都练了三四回,阳华才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只不过他已换了一身衣物,重新束好发冠,有恢复清冷做派。

那张脸上的情欲眼下褪得干干净净,让人再瞧不出一丝端倪。我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一圈,发现之前他用来自渎的那支发簪眼下也正好端端地插在他发冠上。

我呼吸一滞,方才那他捏着玉簪自渎的情形又在脑中闪过。然而阳华到底未瞧出我神游的根本所在。

他又走近了些,一低头,让那支玉簪又在我眼前晃荡。

阳华凑得更近,微蹙着眉,眼神似乎比先前少了几分冷意。

然后他开口,发问道:“是学不会?”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才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原来方才我走神的空档里,阳华换了我几声,让我给他练一遍交代的剑式。那会我满脑子乌烟瘴气的东西,实在无颜面对阳华,于是一直站在原地,回避他的视线,思绪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阳华却以为我是还学不会。

于是他“嗯”了一声,似乎是思索了一会,才又淡淡道:“我给你演示一遍。”

阳华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同要杀人时似乎也没什么分别。

我受宠若惊,一时又不知他这点柔和从何而来,颇为惶恐。

可思及柔和,我那不争气的脑中“轰”地又浮现出他眼神迷离的场面,惊得我浑身一哆嗦,边抖着便去提剑,把视线投向阳华的剑。

阳华在我身侧,并排站立着,侧过身,也引剑出鞘。

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上潦草包扎的部位,那里向外散着浅淡的一股草香,正是我之前硬塞给阳华那一瓶药膏的气味。

他竟真的用了?

我于是一愣,思绪一涣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剑气瞬间又四散开来,像是入了水的滑泥鳅,任凭我再怎么努力挽留,都“呲溜”一下跑没了踪影。

我又试了几次,最终仍是落败,连剑气都无法凝成,更遑论后续的引剑起式出招。我叹了口气,讪讪地看向阳华。

阳华的眼睛总是很冷,像一柄冰刃,我其实并不太敢直面他的眼睛。然而今天似乎那双眼睛里多了一丝柔和的意味。

他在我面前垂下眼眸,仍是那股淡漠的气息,只不过下一秒,竟朝我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凝了一团灵力隔空搭在我握着长剑的右手腕处,低低地说了声“再聚。”

我在恍惚中按着阳华的指引一步步照做,终于又将那些四溢窜逃的剑气凝聚在手边,成功起式。又惊又喜的我一抬头,视线正和微微俯下身来的阳华撞个正着。

那瞬间我不知道自己眼里看起来是什么神色,但我看见阳华那波澜不惊的某种似乎蒙着一层极浅的欢喜。只不过那点欢喜转瞬即逝,我还没来得及捉住,就没了踪迹。

但看着阳华的反应,我忽地大胆起来,脑子一热,开口就发问,“你收徒弟吗?”刚说完却又觉得自己胆大妄为,于是气势陡然矮下去,弱弱地又补了一句“很弱很弱的那种......”

我看向阳华,他脸上罕见地有几分愕然,视线虽然落在我的身上,却好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我猜又是印琼玑,而且八成是想起了他们从前拜师的情形。

于是我垂下头,等阳华拒绝我。

没想到他薄唇轻启,嘴皮子上下一碰,竟地吐出来个“好”字。

我一时讶然,可阳华的神态极其认真,不似作假。

我看着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然后他的声音罕见地放软了一些,话语之中带着点茫然。

阳华说,他没收过徒弟,但他一定,会对他的徒弟很好。

他重复了很多次那句话,多到像是欲盖弥彰。然而我又觉得那话似乎并不是对我说的。

它像是,说给从前的某个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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