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二)(2 / 2)
那把剑终于完全拔出来,他瞧着剑身上映出的自己的双眼,又喃喃地说了一声:“多谢父亲。”
君主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一句话他说了两次,前一次固然可能是敷衍,这一次却绝对真心。因此君主不免也有一些开心,抬起手掌,头一次不那么严酷,却相当温柔地在他头顶抚了抚。修长苍白的手掌摩挲着他简单束好的发丝,竟有一些温馨。
“你是我的儿子,无论什么东西,我自然都会拣最好的给你。”
所以你给了我谁也不曾经受的“最好”的磨练——无论是身手,抑或是心性。
他仔细地瞧着那锐利的剑尖,头顶是温柔得几不可察的君主的手掌,面前是宽袍广袖隐藏着的君主的胸膛。
那蓄积了许多年的念头再也压抑不住,即使此刻的实力还远未达到他预定的地步,他却亦有了十分的把握来实施这次行动。
“父亲……”
他一面说,一面抬头,全身是无比放松的姿态,右手中剑却陡然紧握,手臂只轻轻一抖,那支锋利的剑刃便飞鸟如林一般投入君主胸膛,快到连声音也未发出,快到血亦来不及溅出,君主抚着他头顶的手也尚无反应——剑尖抵入的刹那,君主已觉肌肤生凉,猛退一步,却还是心口一痛。
那股疼痛锐利得几乎瞬间便贯穿了整个胸腔。
他显然早有准备,一剑击出紧跟着便欺身贴上,一支二尺七寸长的剑锋几乎送进二尺深,从胸至背,穿透好长一截。
鲜血这才突突地顺着剑尖冒出,在冰寒的空气中散着热气。
和着君主带血的一声厉喝:
“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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