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无解之案(1 / 2)
所谓亡者,便是失去所有希望,但仍对人世迷恋的不愿消散之邪物。
“乖儿——”轻柔的似乎随时能飘散的低沉呼唤,“过来呀。”
他像是被魇住了,情不自禁走上前。睡在棺材里的青年被他目光所及,缓缓睁开了双眼,任凭少年如何急切地呼喊也不言语,只是伸手指着那棵平地而起、一息繁茂一息结果的巨树,一枚血色果实正静静悬挂于上。
洛鸿都试图抓住那只手,怔怔地看自己穿过,似乎永远也无法触及。
短促地啊了一声,他慌神地探手去捞,宛如不自量力的猴子妄图摘下水中的月亮,已经被那种近在眼前却无法触摸的虚幻倒影折磨得快要发疯。
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倏然开了窍,转身去望那棵诡异的大树。
过来,到我身边来,过来呀——
他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少爷,他在心里默念,欣喜若狂地爬上那些错生的枝丫,在触及果实的一霎那,整株巨树都在崩溃颤抖。
洛鸿都恐慌地牢牢抱住那枚猩红苹果,根本跟不上树枝枯萎的速度,一脚踩空就往最低处坠落而下。
会死的,他在那虚无的风声中双脚发软、浑身冷汗,凄厉尖叫一声:“少爷!”
叮当——一切又归于平静。
黑漆漆的液体滴滴答答浓稠地流到更模糊的黑暗中,洛鸿都迷蒙地摸了摸脸侧,发现自己正枕在一双冰凉的大腿上。
他睁开眼,像以往一样,满目的艳色将视野封锁。姜束禾温柔地垂下头,轻轻拂开自己垂在心爱之人脸上的乌发。
足不出户的美貌青年,比起从小就读新式学堂、短发摩登的表弟,更像一位古代的大家闺秀,艳而不妖,柔柔的眼波似乎蓄了一湖春水。
“少爷,呜。”他见到了可以安心的对象,眼睛中霎时含了一包热泉,紧紧扯着黑色银纹的衣袖将脸埋入其中,哀哀叫唤,“少爷,少爷,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呀。”
“宝贝,怎么会?”他雪白的手抚摸着窝在膝上的孩子的脸,“我只是得一个人待在很远的地方,没有办法带上你。”
冰凉凉的好舒服,洛鸿都焦躁的情绪渐渐被安抚,抓住一只玉似的手紧紧贴于滚烫的脸颊,确保这是真实而非梦境,难过地说:“少爷一定很伤心,一个人,我想陪着少爷。”
艳丽的恶鬼神色更为温柔,揉进了清澈又深不见底的哀恸:“乖孩子,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
“好久来接我呢?我想回家。” 他乖的像生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长长睫毛一眨,一滴泪珠就缀在了圆润的颊肉上。
“很快,我很快就会来接你,让我的宝贝受委屈了。”
本应开心的小狗突然浑身痉挛了一下,从这句话中想到自己曾经是差点要被少爷抛弃的。
委屈,受委屈,他下面流着血,哭着跑回去找少爷,却没有得到安慰。本就苍白的青年脸色难看到像一张脆弱的白纸,尤其发现他的花花被肏破了皮,控制不住漏尿时更为生气。
姜束禾因为过激的情绪昏了过去,底下人就来赶洛鸿都,要他滚出去……
“宝贝,怎么了?”鬼发现他的异样,轻轻吻了吻他肉乎乎的手心。
“别不要我,少爷你别不要我。我不好,但少爷你……”他哽咽着说,又讲不出原因,本能地知道让葛星铎欺负了自己。
“不会的,宝贝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妻子和丈夫是要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他晃了晃素白的手腕,一根红线鲜艳地晃在视线中,被拽下来轻柔地系在了洛鸿都的手腕上。
“好孩子,要来找我。”他的身影渐渐虚幻,指了指那枚鲜红的苹果说,“用这个来找我。”
洛鸿都孤零零地躺在一片光中,发现只有自己在离开。
是这样吗?这里就是远方,见不到就是远方……
姜束禾黯淡的瞳仁注视着那些絮状的黑色物质缓慢地一点点滴落,这是鬼绵长而无法断绝的嫉恨。
多么可笑啊,生前他痛恨自己无力的身体,死后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轻灵和力量完全将他充盈。他是多么渴慕死亡、渴慕脱去那个沉重的躯壳,现在才发现自己是真正失去希望之人。
他怕葛星铎横死在面前会吓坏宝贝,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杀不了那个一再觊觎他宝物的畜牲。
鬼只有将人拉入己身鬼域,才能对其施加影响,而葛星铎身上有一层血一般的屏障,自动隔绝不可说的邪秽鬼境。
姜束禾的眼睛一片浓浊的血红,漆黑指甲暴起,姣好的面容也扭曲成鬼魅本相,但仍然沉静地撩起衣袍下摆端坐于枯萎的树下。
早已学会将病态疯狂的情感压抑在冷淡的外表下,他微笑着想到了再好不过的报复方法。
为了能再一次真切触及心爱之人,就算千难万难,他也要重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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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恐怖,听说老爷……老爷是……”
“还不闭嘴,你想被主家打一顿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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