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日常(2 / 2)
不可能放响屁,梁睿辉看见消息,说梁晋东在办公室等他,知道应该是出事儿了。
“黄澄,”他抬起头看坐旁边百无聊赖等着出门的对象,“我最近估计比较忙,可能没办法顾着你,自己照顾自己,今天让司机先送你走行不?”
黄澄亮晶晶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圈儿,轻声说,“那你会想我?”
梁睿辉看他乖巧模样,顿时心都快化了。黄澄说话,总爱无意识撒娇,话尾音轻飘飘得,羽毛一样撩拨心弦。梁睿辉想,马勒戈壁的,要不是忙,真的能再干他妈个一百场。
“怎么可能不想,”他伸手去掐人鸡蛋白样嫩生生白净净的脸蛋儿,揪得那软肉都发红,黄澄皱着眉哼,他也不肯撒手,“去上班吧,别再玩儿我了。”
“谁玩儿你!”
黄澄气呼呼的,扭头就走,“蹬鼻子上脸,烦人死了。”
梁睿辉直乐,暗忖这么好的老婆,不能再让人给抓走了。
到公司,秘书候在办公室门口,毕恭毕敬说梁老会长在里头等您,您带杯……
“梁睿辉!他妈的,给老子滚进来!”
消火的饮料进去。
秘书眼疾嘴快把话补全了。
“什么啊?老爷子你发锤子几把火啊?”他痞惯了,不耐烦松松领口,“空调开低点儿,他妈的走廊都快热成夏天了,小心别把你梁老会长热进棺材。”
梁晋东早年进军地产业,正是满地飞黑的时候,净遇见不择手段的混子,跟黑社会周旋久,自己也就半黑了,说话做事颇有点儿地头龙的意思,霸道专横,关键信息基本得从带把字眼儿里往外挑。
他这一套,当年把大儿子治得服服帖帖,把小儿子吓成唯唯诺诺的废物,老天开眼,终于赐他个逼孙子当对手,梁睿辉不比他正派,雷厉风行,出拳很有些梁晋东的影子,比如现在两个人对上,久未谋面,问候对方的都是句简单明了的日你妈。
“你日老子的妈?”梁晋东暗道好家伙,一日不见,嘴更臭了,“那你也先把荔区地皮的事情给老子交代清楚。”
梁睿辉冷笑,“老爷子,你是真老糊涂了?荔区那片地是谁动的,你来问我?”
梁晋东捶胸顿足:“狗崽子我真是想把你……是,是你叔叔动的手,但你是没嘴还是没脑子,你不懂拦一下他啊?”
梁睿辉:“是,我是没嘴没脑子,那也比梁明德好点儿,他生娃儿没屁眼儿。”
梁明德对梁睿辉接手梁氏是心存不满的。当初他大哥出车祸,梁晋东痛失爱子,哭得肝肠寸断,白发人送黑发人送昏头,糊涂一时,可以理解。但梁爷俩把位置坐稳了,丝毫没考虑过他的面子,梁明德不服气,自己张罗生意,出事了。
“真他妈的……”梁晋东摸摸板寸,也不知道后脑勺那几根儿硬毛能再撑几年,“现在海金那边已经在动手了。”
“那就让梁明德去顶着,别找我,”梁睿辉点起烟,孝敬了他爷一根雪茄,“爷,我不插手。”
“这事情不归我管。”他很坚定。
他想,要真管宽了管错地方,人人知商场卖人情,但有时候也得卖命,他怕连累他的小兔子。
他和以前不同,是有家属的人了。
梁晋东沉默了会儿。
“小辉,”烟雾朦胧,他俩谁看不清谁,梁睿辉老了,老骥伏枥,再志在千里,也得认命了,“爷不想再看见……”
他最爱的儿子没了,老婆也走了,剩下他一个,孤孤单单,偶尔去趟庙子,虔诚跪拜大佛,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以前造的孽,他自己担。但世事无常,佛教最讲究因果,他拜错对象,给儿孙拜来一趟劫。罪过罪过,他妈的偏偏得罪的是海金。
“不想再看见有人走在我前面了。”
梁晋东搓搓脸。
梁睿辉说:“那块地不能给海金。”
梁晋东无语:“你怎么跟你叔叔站一堆?他妈的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搞不清楚状况。”
梁睿辉站起身,给他爷把茶斟满,他笑笑,气定神闲:“爷,你也是老了。我们梁家哪儿有放手的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海金想要钱,入股就是。只要肯谈,事情可以商量。”
但梁睿辉没想到的是海金大张旗鼓,嚣张到直接和条子合作的地步。梁明德还在从谈判桌回来的路上,靳成恩就已经带人到梁氏门口了,梁睿辉推开门,外头笑盈盈一张狐狸脸:“梁总,跟我们走一趟呗。”
梁睿辉都烦死了,粗暴理了把头发,转过头冲秘书吩咐:“操他妈的,等梁明德回来,你负责监督他倒立吃屎!”
秘书公事公办:“好的梁总,请问厕所没屎怎么处理?”
梁睿辉挡开狐狸脸伺候上来的手铐,干脆道:“没屎,就他吗让他自产自销,先拉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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