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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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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茅湖芦苇丛生,乃是一片荒地,便连人家也没有几户。谷雁回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锁定此地来拦截谷云起信中所言盗匪进攻,双方厮杀起来也不至于扰民。

自然还有其他原因,把这些盗匪的目标与天门割裂开来,是其一;白茅湖岸势曲折,颇有几处仅能容一两人通行的狭道,是其二。他尽管是提早接到谷云起的信,但那时青旗的信已将近送完,各路盗匪均已启程,而他能联系动员的帮手,到底只有近处的门派。再远一些的门派,即管是有行侠的兴趣,却也未必能派出许多人手前来,决不似盗匪那般能够倾巢而动。故而他们人手实在不足,必须得提前谋划出拦截方式。

好在一直以来也有好的消息,不少盗匪在路上遭到阻拦,伤亡惨重,大大削弱了最终能聚集到竟陵的势力。这显然是谷云起的功劳,谷雁回一面感到欣慰,一面又颇为心疼二弟。

谷云起的性情向来淡然,即使在江湖行走,也是除却所爱的机关术数,很少与人打交道。他那样势单力孤,还不知要作出多少艰辛努力,才能够致那些盗匪于死地。

这只是有一个问题:盗匪们接连受挫,警惕心必也大增,其进攻时日便未必如谷云起心中所记“六月廿八”那般准确。所以在竟陵城内外,他也请了一些如“鬼影子”杨炼一般的轻功高手代为打探消息,并提早安排好每一处的防守。

他自然是在第一重屏障。如若不敌,撤回第二处阵地上,尚有弓弩埋伏等着敌人。此刻他便更加惋惜谷云起竟然不在。否则以他的机关造诣,在关键处略作布置,必能让敌人损兵折将,大增己方胜算。

谷雁回最好的打算,是要在此地便解决了匪患。天门的好手尽皆出动,留在门中的是温槿雪与部分年少的弟子,他这边若是守不住,便战死也不能退回门中,否则只是给敌人引路。

而前来拦截盗匪的其他侠义中人,却未必有此死战之心。他们确实听说绿林盗匪有大动作,许是有所图谋,许是要串联一气结成同盟。无论如何,对于江湖正道来说都不是好事。当然也听说有不少盗匪在迁移过程中被拦阻截杀,其厮杀场面之激烈精彩,直令人热血沸涌,恨不能亲身一赴现场。除恶务尽,能为武林铲除一群匪类,对正道来说自然是好事;但若实在不敌,远飏遁走也不算丢脸,日后同样可拿来吹嘘:某年月日截杀绿林群雄,我亦有幸与会,手刃百十盗匪……

所以,尚未得到进攻消息的白茅湖畔,丝毫没有“伏击敌人”的隐蔽感。他们只是“恰逢其会”,并没有大祸临头的过度忧虑,处处可闻爽朗大笑、酒碗碰碎、刀剑交锋之声,纵是深夜也不宁息。

谷雁回其实很是忧心,向来骄傲的江湖客们,并未将绿林英雄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对付这些打家劫舍的绿林豪杰不过是“小儿科”,加上听过的一些盗匪们“不堪一击”的故事,更不肯慎重对待,以免叫人嘲笑他们过于“胆小”。纵然他们的骄傲也有一些是为了面子的伪装,但伪装得多了,就真的会麻痹大意。

而且,多数习惯单打独斗的他们,也并不能精确地估测到“人多”能造成多大的威胁。谷雁回约莫能估测到,但难以劝说。周围这些门派高人面前,他也还太过年轻,而且并没有组织过类似的联盟,威望尚不足够。想要倚靠那些门派的老成前辈劝说,他们却比门下弟子更听不得人劝。人越多,他们越是要显出一种举重若轻的大侠风范。倘若竟对这些绿林宵小紧张起来,过后铁定要被传为笑话。

更叫人忧虑的是,他不曾透露这些盗匪的真正目标,盗匪们值此短兵相接之际,却应该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了。敌方一顿劝说,除了真正以惩恶扬善为己任的人,余人又能留下多少呢?

所以他必须在第一道防线,擒贼先擒王,他是对方的目标,对方首脑也是他的目标。若能一举拿下——或者将之缠住,至少也能鼓舞士气,令得周围应邀而来的侠客们不好意思作鸟兽散。

夜晚闷热,湖岸则有凉风吹拂,颇为舒适。谷雁回始终握着长剑守在狭窄的湖岸路口处,几名精锐弟子同样守卫在他旁边。被他谨慎态度影响,此地的其他侠客也不像后两处防线般松散自在,夜深便约了换班次序,一部分人休息,一部分人巡逻警戒。

马蹄声的骤响令他们精神顿时紧绷起来,立即唤醒入睡之人,纷纷隐藏进预先看好的埋伏处。

星光暗淡,却也看得见来马只有两匹。谷雁回道:“许是探查消息的兄弟回来了。”

他估计得很有道理,只是距离尚远无法确认,谁也不敢贸然现身。那两匹马却在一射之遥处停顿了顿,谷雁回看得清楚,是右侧乘客伸手拦了一把,这却令他心中一沉:这并非探查消息之人,否则当知此地并无弓箭埋伏,走近报明身份便是。

左侧乘客提气纵声道:“在下甘为霖,有信报于谷雁回门主——”

周围侠客均是一阵惊喜:“甘神医?”“当真是甘神医?”“他愿意助拳,咱们可更轻松了!”

谷雁回也是一惊一喜,那确实是甘为霖的声音,他本来也知道甘为霖要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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