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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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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山,多松竹,多怪石,多……盗匪。

山峰高耸,穿云而过,是以名之齐云。自有了齐云大寨,山中那条贯通东西的狭道,便被称呼为“鬼哭峡”了。

一人一骑正穿过鬼哭峡。

前方忽一阵鼓噪呐喊,一伙盗贼呼啸而至,拦在前路。

后方也一阵鼓噪呐喊,又一股盗匪截断后路,势成合围。

合围中间孤零零的一人一骑,看来只有束手就擒。那人却没有束手,甚至没有勒停马匹,只一手丢开缰绳,自马鞍旁抽出一把伞来,便往前冲去。

盗匪们甚至还没喊出切口,那人距他们已不足百步,连放箭也嫌晚了些。领头盗匪忙喊一声:“上!”挥着大刀迎击。

他们到底人多,那人以伞作剑,抖手便是四道剑影,剑影伴着血花,四人倒下却还有五六人兵刃相继袭来。那人伞又成伞,撑开来就着马匹冲势一撞,瞬时撞开五条人影——伞面与兵刃相接,铿锵作响,竟是精铁打造,坚固非常。

领头盗匪倒有些斤两,大刀砍在伞面,稳住身形,一人之力竟与马匹抗衡,竟生生抵得马匹不能再前。旁边喽啰瞧见,禁不住给他一声喝彩,只待他反击回去。

那人铁伞蓦地一收,将大刀往旁轻轻一带,领头盗匪刀上千钧之力哪能及时收回,尽皆落空,身不由己地踉跄扑倒马旁。那人已收伞反握伞柄,尖头朝下往盗匪背心只一击,一剑穿心!

彩声刚落,一声惨叫,峡谷内又静得鸦雀无声。

那人提伞在侧,环顾四围,冷冷道:“怎不见你们大当家的?”

这一切变化太快,从群盗围攻之势成到实力颇强的领头者命丧当场,不过瞬息光景。前路拦截的盗匪死伤过半,后路盗匪还未追拢,均不免露怯欲退。

那人却不待他们想得清楚,振袖挥伞,立时又一名盗匪惨叫仆地,仍道:“大当家何在?”

山间当有来回传递消息的喽啰,得知此处点子扎手,大当家的自该亲自出手,是战是和,由他而定,况且此人两次点名要大当家现身,齐云寨若还要保住名声,便不能避战。

大当家却毫无音讯。其余几位头目也不曾露面,仿佛齐云寨只剩狭道里这群乌合之众,正又惧又怕地面面相觑。

那人伞再动,一名盗匪禁不住叫起来:“大当家不在寨中!”

那人霍然转过目光,紧盯他道:“何时走的?”

那盗匪被他目光一笼,如被冰雪,脱口道:“今晨……”

“在何处?”

那盗匪左右看看,旁边盗匪也在看着他,显然期冀他一人卖主,便将这煞星送走。他踌躇一下,鼓足勇气试探道:“阁下与当家的有仇?”

那人眸底生寒地一笑,道:“将有。”

“七位当家均往牛栏镇去了,你有胆量,便寻去试试!”

那盗匪这话算是机灵了,仿佛说出几位当家的去向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相信他们本领。那人倒真没把他放在眼里,无视挑衅,一抖缰绳,果真疾驰而去,并不回顾。

留在原地的盗匪却也不敢妄动,高手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反应比他们迅捷不知多少。何况这位高手伞上不知装了什么机关,挥伞便能杀人,他们最好便不要再添无谓伤亡。

夜云低垂,星隐月淡。

深夜当眠,却有两骑得得自牛栏镇客栈后门驰出,其后是一辆马车,车后有四骑护卫,车轮辚辚,马蹄哒哒,投往巷南。长巷走尽,转而向西,街道一片漆黑。车马上风灯摇曳,只瞧得清方圆丈余距离,两旁屋舍倒衬得更暗了,光影模糊轮转,仿佛有魑魅暗行。

车马不徐不疾,刚过第二个巷口,车后四骑护卫忽然拔起身形,激射向左侧屋顶。

一道暗影正大猫一般自屋顶蹿出,横跨巷口,轻轻落下——只是他人在半空,才发现自己刚好要落在那四人中间。

轻功再高,半空中也无力可借。四人站位巧妙,甚至不待他落下不出兵刃,绝不给他可趁之机。那暗影不禁“啧”了一声,仓促间以手抱头蜷作一团,“啪嚓”一声竟将屋顶砸出一个大洞,滚落进屋。

四人本来算好的四剑亦临时一变,齐齐向下刺去,却只割裂他后背衣衫。一人当即跃下洞口,另三人则散开三面,分从三扇窗户撞入。“网开一面”,那一面正门,却刚好冲着马车。

“暗影”还是只得从门冲出,门外马车夫长鞭袭来,“叭叭”两响,空响一鞭,狠着一鞭,鞭梢灵蛇一般就势一卷,将他捆了个结实。速度之快,他竟无从趋避。屋内四人跟着出来,四口长剑分抵眉颈胸胯,“暗影”是彻底一动也不敢动了。

车内人这才问道:“是什么来头?”声音沉静清脆,是个女子。

风灯在劲风中飘摇不定,“暗影”紧身装束,并未蒙面,一张面皮上却密密麻麻文着许多古怪图案,看起来面无表情,又阴森可怖。

车夫沉吟,道:“面上文绣,似是独行北地的绣面大盗。”

车内人“哦”了一声,道:“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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