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气杂(1 / 2)
十一 气杂
宋渊年少,尚未知晓何谓旖旎风情,只是懵懵懂懂地觉着此时的沈鱼一颦一笑都勾着他眼珠子似的。然而宋渊毕竟不愿违逆沈鱼,纵心中不舍,还是转过了身子。
我没听见姐姐应声,怕你出了岔子才去瞧你的。
宋渊说罢,听得沈鱼懒懒地嗯了一声,才背着她盘膝而坐。
二人如此默了会,沈鱼方开口问道:俺与你父亲的小妾真有几分相似?
这念头两人初识时宋渊已是有过,然而他心中不愿沈鱼与那女子有何干系。故而念头甫生便又悄悄压了下去。今夜得那贼子一提,宋渊不免回想了一番。
脸型身段是有些相似但神韵不大相同。宋渊顿了顿又道:约莫好看的人都有些肖似的。
如今你知晓确是那小妾害你,你可要回扶风报仇?
报仇。
宋渊骤然听到得这两字,心头便是一阵激荡虽说掳人一事是那女子出面,但宋渊总觉父亲对此并非一无所知。若然害他以及生母的人是旁人,他自是可以快意恩仇。可如今他的仇人却是他的生父。这人对他有十二年的生养之恩,这恩﹑这仇要怎么算得清?且说他眼下孑然一身,这仇又该如何去报?
浸在水中的沈鱼虽未见着宋渊神情,然而只看他缩着的背影也能感知几分他心中失落。
只她尚未出声安慰,宋渊便先问道:姐姐刚刚御剑伤人真是好生厉害只是﹑只是此着是否会伤及身子?
沈鱼哎了一声道:这御剑一道只要修炼得当原来也不会伤身。只不过,她说着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只不过俺娘亲是鲛,父亲是人,俺天生气杂不纯,在修行一途便生了诸多阻碍。
说起来宋渊虽也听过不少志怪奇闻,但人妖终归殊途,妖生人子确是闻所未闻。
难道﹑难道姐姐是天地间头一个精怪生的人子?
宋渊说罢却不知为何竟引得沈鱼一阵大笑,阿渊,这天地间第一个的名头俺真是喜欢俺娘亲可是拼尽八百年修为才生得俺一个,这些年间除了俺的娘,便只听过一千年蛇精也生过人子。如此便知此事不易。
那﹑那蛇精生的孩子怎么了?
嗯俺听说那孩子不过是个凡胎肉骨。沈鱼说着笑了一下,俺这般非人非妖倒不如一凡胎肉骨来得干净。
此时宋渊想起她适才御剑后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由得劝道:倘若御剑真有碍姐姐身子,日后还是少用为妙。
沈鱼听了,难得柔顺地应道:俺晓得了。未几,她又与宋渊说:你去把俺的乾坤袋拿来。
宋渊应声起身,从沈鱼脱下的外裳袖袋中寻着了那乾坤袋。他把乾坤袋拿在手中,复又想到沈鱼此时在水中衣衫不整的样子,便不好回头把物件交予她。
姐姐要上来了吗?
嗯,俺的腿快要变回来了。
宋渊听着,瞥了一眼被沈鱼抛在一旁的中裤,一时间已是面红耳赤。他未等沈鱼发话便把那乾坤袋放在靠近湖边某处,急急说了句,我到外头转转。人便往林中走去。他走后便随意在林里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边等着沈鱼,边想着这时日来发生的许多事。
宋渊母妃刚亡故时,他心中愤恨难当,镇日净想着如何把那女人从郡王府赶走。未成想人未赶走,自己倒是先被掳出王府。及至落到那帮贼子手上,宋渊才真正知晓过往十二年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扶风郡王。一旦失了郡王庇护,没了世子身份加持,他宋渊的性命也不过如同草芥。倘若那天没有沈鱼出手相助,他今日过的是甚么日子?一个供贼人玩乐的禁脔?宋渊思来想去,只觉眼下比起报仇更重要的却是寻一个安身立命之计。难不成他真能一辈子依仗沈鱼?
他想着,闭了眼。甫一睁眼却见一指头大小的蜘蛛从树枝上垂吊而下,那蜘蛛背上有白纹,浑身是毛。他本来便是心头纷乱,看得更是一阵烦躁,抬手便要捏了那蜘蛛。正当此时,却有一只手拉住了他。宋渊看向来人,却是已经穿戴齐整的沈鱼。
姐姐?
沈鱼瞥了那蜘蛛一眼,伸指一拈便把牠捏在手中。后又取出乾坤袋,把蜘蛛收进袋中。
宋渊不知其意,低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沈鱼不答,却拉了宋渊的手,便扯着他跑了起来。二人跑了好一会,直跑得宋渊气喘,沈鱼才停了下来。
这折腾了一晚上,宋渊身上疲乏,遂扶着棵大树喘着问:这是怎么了那蜘蛛可是有甚么门道?他说罢看向沈鱼,见她脸色与以往大是不同,不禁也紧张了几分。
沈鱼听罢,看了看他,脸色又缓了缓,俺眼下没力气回客栈,今晚便在这睡一晚吧。
宋渊见她发梢尽湿,鬓边碎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衬得她雪白的脸似有病容。也不知为何,便想着伸手帮她捋一捋乱发,然而终究不敢,只兀自紧了紧手心。
那边厢沈鱼随意寻了处平坦的地方便要躺下,却见宋渊又去拾了些柴枝,燃了堆篝火。
待火烧得红了,沈鱼便与他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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